小勇把师傅从洞里拔出来。金王爷瞅着地上那堆瓶瓶罐罐，点了根烟，拎起旁边的不锈钢壶喝了一口，从屁股兜里摸出了粒花生米，抛空中，叼嘴里了。
小勇，打打包，填填洞。咱爷俩下山。
金王爷前走着，小勇在后跟着，爷，下了山您给我俩大子。
要俩大子干啥呀？
我给您买点叶子，给老狗子买点酒。
那也用不了俩大子啊。
我还想自己买点东西。
说实话。
我还想给小金子买个簪子。小勇说着说着脸红了。
甭废内劲了，爷给你一个格格插过的簪子，这是我小姑的真东西！
小勇支支吾吾的说太贵重了。
没事，你未来媳妇就该插上这玩意。
小勇说，爷您这嘴里没啥实话，我这个老姑有没有还是一回事呢，您给我俩大子吧还是。
金王爷把头上的帽子扔了出去，你个小王八蛋听谁说的。
小勇捡起帽子，嘿嘿笑着。
买簪子去回春阁。
小勇连忙应着。
回去金王爷带着小勇洗了个澡，去喜景春听了出戏，赶早赶巧唱的是玉堂春，进去的时候，苏三刚奔太原。
金王爷对小勇说今晚爷带您迎花醉找姐们。
小勇说我不去，我有小金子了。
金王爷哈哈笑着，拎起壶就往嘴里倒水。
2.过了五更，东边泛泛白。小勇起来开了门，炉子捅开了，把水壶温上了，紧赶着去架子上抓了点叶子，去院里掐了朵茉莉花，薅了片薄荷卷，一股脑的全扔那小泥壶里。一溜小跑奔了西边胡同，买了两碗老豆腐，炸了四块糕，一想昨天老金下地了，今天不能吃这些。这不便宜了自己嘛，这么多自己也吃不完，给小金子送点得了。炸了俩甜油饼拎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给小金子送过去，小勇吞了一块炸糕，急往城北跑，燕迎合里的血馅饺子。
奔回去的时候壶刚开，拿起壶一闻，味道刚蹦出来。架子上捡了青花大盆倒了水，把壶赶着烫了，屋顶飘着股清香。
金王爷揉着眼出了门，东边的日头刚挂在房头。小勇递过去毛巾，金王爷坐了座，拿起小泥壶闻了闻，嘴里哼了声，倒水。
小勇倒了水，把饺子盘放了跟前。今儿不能喝酒，凑合着吃口饺子喝点花儿吧。
金王爷咂摸着嘴说，今儿什么日子？
十七呢爷。昨个十六我下了地？对，昨个您下地了。
这和我瞅的日子不对付呀。程老怪和我说是21。咋个十六就去了。前您喝多了您忘了？咱俩奔过去就要天亮了，在哪睡了一觉醒了您就说就是这，我扎下去一尝，还真是。晚上您就下了。
寅时下的对吧，正午出得山。
对。
这样，一会了你玩去。去雁鸣街那边寻个店面去，以后这断子绝孙的营生咱不做了。你那有多少钱。
没数过，都在盒子里呢。
也甭数了，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时候数。
你想在这住还是去前门住？
就这挺好的。
那成，铺子定好了找柳瘸子把这个院买了。过了年我给你娶媳妇。
小勇愣了，爷，您想干啥？
不干啥，安居乐业。程老怪这是指点我呢啊。
金王爷擦了嘴喝了口小泥壶，舒了口气。小勇这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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