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没用,一个在上海的苏北女人,生于1921年,卒于1995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太太,在青年作家任晓雯的简约而克制的笔下,展现出了让人荡气回肠的风景。
宋没用是个好人,勤劳善良,但是,不管在生活中,还是在中国的文学作品中,这样的一类人往往形象模糊,多为社会或文学的配角。浩浩汤汤的历史长河,从古流到今,我们看到的多是一些帝王将相英雄豪杰才子佳人,那些普通的如同草芥一样的人物都是沙粒或者滴水,历史上文学上多是“他们”,很少有长篇小说刻画一个“他”或“她”。即使写“他”或“她”,也只是为了折射厚重的时代或者复杂的社会。
任晓雯的这本小说却是为这种被历史遗忘名字的小人物写的一部心灵传记。宋没用出生在一个破落不堪的家庭,因为阜宁灾荒,父亲带着一家到上海谋食,生活艰难,父亲又是一个不务正业道儿浪荡,有点钱又去找女人不管家庭的浪荡家伙,生活的艰难,丈夫的荒唐,让母亲一腔愤怒转嫁给了儿女。宋没用之前,他们有过六女三子,夭了五个。宋没用出生时,正是家里揭不开锅四处流浪之时。
宋没用的人生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父亲醉酒死去,母亲相继死去。大姐死去,二姐远逃在外,一个弟弟不争气,丈夫死去,女儿上山下乡死去。宋没用为了一家人的吃,喝,受尽了人世间想到或没想到的屈辱,如同地下的虫子,一不留神,可能就被踩死。但是,在时代的阴差阳错中,她艰难的活了下来,活到了1995年,在二儿子给她买的新房子中,跌了一跤,模糊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人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叔本华说:“生活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宋没用看似离我们很远,其实,细想起来,哪个不是宋没用呢?只不过生活的外在形式不一样罢了。
早上听《杜月笙传》,觉得叱咤上海滩的大佬不过是草芥而已。每一个人随着历史的风云变幻而跌宕起伏。人生的悲凉无奈悲欢离合,人性的善恶美丑,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吴越
2018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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