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一个好美的词。可在不同的年龄段对它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我的故乡淳安县金峰乡朱家村,位于大山深处。当年,我的祖先朱熹第四代孙朱澹厌倦官场的尔虞我诈隐居于此。没有新安江水库,长途跋涉这么远的路,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很好奇。我生于此,长于此,然,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可觉得那儿一点也不好,一种很想逃离的念头天天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眼里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穷山恶水的村庄。生活在一个地方首先讲得是衣食住行,可我年轻的时候,穷,可以概括这儿的一切,吃不上饱饭,穿不上新衣,住的是土坯房,通向外界的一条羊肠小道延绵十几里,去个乡政府都要翻越好几座高山,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因为穷,村里人你争我斗,为的是一点点蝇头小利。谁家菜地少了几棵青菜,能绕全村骂个遍。那时的我,对故乡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想着能早日跳出龙门,走向任何一个远方。记得那年我十四岁,父亲去世前对我母亲说,如果有可能就远离这儿,越远越好。再后来,十八岁,我背起背包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儿,就象一个叛逆的孩子,头也不回。
许多年过去,故乡在一点点变化。农村实行联产承包,粮食可以自给自足,能吃饱穿暖了。行政区域调整,划出朱峰乡,新修了机耕路,条件一天天好了起来。母亲在家的时候,每年我都象候鸟归巢,春节或其它探亲时间回到这里,向家人聊着自己的成长、在外面的趣见趣闻,那时的我,对故乡的感觉就象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回了娘家,既熟悉、又陌生,这种与家乡的抽离感源之于长大、独立、远嫁和父母交集的减少。山是那山,水是那水,人是那人,村庄还是那个村庄,可自己变了,你的心已经属于外面的世界。
最近几年,我的故乡又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农村建设让那儿面貌为之一新。吃穿用生活条件好了,出行也方便了,当我每年再次回到故乡,都会油然产生一种游子归来的亲近和安全感,当自己是归人不是过客的时候。那山、那水,也变得亲切起来。终于明白,故乡是从你出生时就已经烙在你身上的胎记,早已埋在你的心里,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无论你在异地呆多久,长成了什么模样,故乡永远是你心中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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