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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关门声响将哭闹和怒骂阻拦在了身后。可是关门的一瞬间,阿兰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在这个城市五年,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躲避和依靠的去处。
在楼梯间坐了很久,那扇被自己关上的门始终没有打开过,如同自己不曾是里面的人一样。
还是女儿的哭喊声让阿兰觉得自己还是被记挂和想念的。擦了擦还在不停下落的眼泪,阿兰站起了身。
“咔~”
开门声响,只有女儿冲了过来。
“妈妈,妈妈,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女儿抱着阿兰的腿不放,生怕一不小心阿兰就会再次离开。
阿兰擦了擦女儿的眼泪,又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了两句。
“哼,我还以为不回来了呢!看来,是没有去处吧?!”
沙发上的老太太翘着二郎腿,一边换着电视频道,一边冷嘲热讽。
阿兰没有回怼,而是瞟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玩手机的男人,心中很是委屈。
阿兰和老公是大学同学,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
当年知晓阿兰想要远嫁到另一个城市,父母是哭闹打骂都试过,还是没能阻止。
最终,只能由了她去!
婚前老公还算勤快,什么事儿都帮忙和抢着做。并且,一再承诺婚后也是如此。
可自从阿兰婆婆来了后,一切就悄无声息发生了改变。
每天下班回来,家里都是同一幅场景:女儿在一旁玩自己的,婆婆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公在一旁玩手机。冷锅冷灶,餐桌上空无一物,而因为女儿的调皮,整个家里乱七八糟。
“你回来了?快做饭吧,饿死了!”
老公头也没抬地发出指令。
阿兰将怒火压在了心底,一直拖到将女儿哄睡。
“你妈在家,你也在家,做个饭、收拾个屋子那么难吗?”
“妈带了一天娃累了,我上了一天班也累啊!”
“你妈带了什么一天娃啊?女儿白天上幼儿园,只有接送,她怎么就带了一天娃累了?我看是打麻将累的吧!哼!”
阿兰不甘示弱,将婆婆来的这段日子做的事情从头到尾数落了一番。
“我不管!反正你妈我管不了,但是家务事什么的咱们平摊,你得做!”
阿兰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就你累,难道我不累吗?下了班我还得做饭、打扫卫生……我也想躺着看电视、耍手机!”
“你咋那么多事儿呢,难道我妈没打扫过吗?”丈夫有些不耐烦,往床边挪了挪,身子侧了过去,“那是我妈,她做的就是我做的!”
阿兰憋着的火终于在这天爆发了。
下班回家,难得见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阿兰很是满意,可丈夫却一直喋喋不休。什么“这个菜不该这么炒”,“这个菜不好吃”,“饭有点硬了”……最后直接碗往菜盘子一扣,生气地说:“不吃了!”
因为太过用力,丈夫倒扣碗的时候,菜盘子里的油溅了阿兰一脸,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啪!”一口碗碎裂成无数块。
阿兰气急了,素日里积压的怒火一下子迸发出来。
“惯得你?这不吃、那不吃,家里四口人,三人都能吃,就你吃不了?!不吃自己做,别想指挥人。这么多年了,你做过几顿饭?”
可能是阿兰气势太足,一下子吓呆了几人。待反应过来后,女儿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阿兰心烦意乱,直接摔门而出。
可走出门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城市多年,除了这个家竟是一无去处。
无奈,在楼梯间坐了好久,无声地哭了好久,只能擦干眼泪返回。
没想到的是,除了女儿,竟没一个人对自己的回来表示欢迎。
婆婆冷嘲热讽,话语中无不是对儿子的偏袒和对阿兰的不满;老公无动于衷,置身事外,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只有哭哭啼啼的女儿,表达对自己的依赖和不舍。
阿兰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被婆婆出声打断。
“既然回来了,那你女儿自己带吧,我要打麻将去了。一天天,累死了!”
说完,拿起小包,就开门离开。
女儿抱着阿兰的腿还是不肯松开,任凭她怎么劝说都不肯。
“妈妈,我不让你走!”
“你去爸爸那里吧,我去把碗洗了。”阿兰看了看一桌的碗,咽下酸楚。
“不,爸爸不陪我玩!他要玩手机!”
似乎是听到女儿的声音,老公翻了个身,背了过去。只留了一个戴着耳塞的背影给阿兰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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