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桌上拿起话筒,走到桌边,举手向台下学生示意:“不好意思,迟到了,车子刚上高架就开始堵,一路堵到这里。”
因为迟到,他在台上略显局促,一边忙着致歉,一边把带来的移动硬盘交给会场工作人员,把讲座素材拷贝到投影系统里。
他放下话筒,利索地把布夹克脱了下来,一手拎着领口,一手从手肘处一折,顺手放到桌上。夹克脱掉后,露出里面的针织毛衣,对学生而言,这是一种属于上一辈人的稀罕物。的确,他和台下这些听众属于两辈人,再过两个月,他就到了退休年龄。
他看着台下这帮孩子,他们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女儿去年到美国读书去了。之前因为忙于工作,他和女儿并不亲近,和女儿的谈话,从她出生起,一共只有三次。虽然并不亲近,但女儿很尊重他,和很多同事一样,因为他为电视纪录片几乎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就像他不了解女儿,他也不了解台下这帮孩子,但这不妨碍他和他们真诚对话,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在短短两小时内倾囊相授。
身后的大屏幕已经准备好,他坐到舞台上唯一的讲桌前,拿起话筒,说讲座正式开始,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一声喝了一大口,因为忘记把话筒拿开,咕嘟声通过扩音器响遍全场,台下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些同学轻声笑了起来。
他放下茶杯,直接用袖子,从右向左擦了下嘴,台下嗡嗡声一下子变大,笑声更多,还夹杂着一些议论声。他丝毫不以为意,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学生的表现,没听到他们发出的声音。这个动作,在他来说,就跟呼吸一样正常,即使在旁人眼中似乎“不得体”。
他紧紧皱着眉头,一下子严肃起来,刚刚因为迟到而有些惶恐不安的神情已经不见,转而用一副忧国忧民的语气,开始了讲座:“你们啊,都是搞艺术的,一定要懂得读人。读懂人,才能读懂生活,读懂这个社会……”
写手圈写作训练营第5篇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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