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不正经”的汪,过去就是像这样不正经地看着我。现在,却再也见不到了。
那只“不正经”的汪死了,被咬死了。
我想念他的“不正经”。
图书馆时候,打电话给老爸,听到了这个噩耗,心是痛的。就像一个跟了自己很久很久的朋友,突然消失了,任你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他胖嘟嘟的,小时候过个门槛都要滚两滚,屁股那个天生的葫芦印记尤其显眼。汪都是调皮的,今天一只鞋子不见了,是他拿去玩了,明天袜子不见了,一定又是他拿去戏弄了。
慢慢地他长大了,喜欢跟着我到处去,去山上他也要跟着,他走得快一点就会在前面等。他是一个极富好奇心的汪,有老鼠洞他要去嗅一嗅,一只野鸡从草丛飞走,他扑了个空,然后整个山里就充满了他的叫声。
有时候去太远不让他跟着,赶他走,一会儿又跟着来,做做样子用石头赶他走,他才跑回家。等我一会到家,老远地他就跑过来,跳起来扑在我身上。每次双手一做出往后伸的样子,他就马上跳起来,两只前脚搭在我的手上,拖着他走。
冬天,习惯在灶炉旁烤火,我一坐下来他就往怀里钻,两只前脚搭在我的腿上,用头来蹭我,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老妈说我惯着他,可他就这样一直陪着我烤火。
去年冬天,下雪,特别冷,拿了一件要扔了的棉衣铺在他睡的地方,晚上他都知道往棉衣那里靠。
“不正经”的汪起得特别早,而我,没事情要忙的时候就睡睡懒觉,汪每天早上就会撞开门,冲到床边叫几声汪语,或是攀上床沿,然后“不正经”地对我笑,好像是要叫我起床。
“不正经”的汪有时候特别正经。去年要搬到新房子住,农村特别注重乔迁,搬入新房子都是有很多规矩的,人先进,再到家畜,有家畜跟着进更好。那天晚上快要到了进新房的时间,我还担心汪等下如果不正经先进去了怎么办或者不跟我们进去,老爸说等下去了跟汪说一声他就知道了的。我惊讶了,心里想这个行得通吗?事实证明,还是可行的。要进入新房子的时候,老爸去跟汪嘀咕了几句,就这样汪就一直跟着我们,我们进去了他也跟着进去了。他正经起来连我看到了都要害怕。
汪舍不得我,新学期开学时,要从家里离开,那天早上他老是过来蹭我,摩托车响了,他一直跟着跑,我以为他跑一下就停了的,后来离家蛮远,回过头来,他还跟着我。
汪是今天死的,是被村子里其他狗咬死的,那些狗很凶很大支。
汪不是什么名贵血统的汪,他是中华田野汪。
至死汪都没有一个名字,我想不出一个好的名字。现在再想叫他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我想念你“不正经”冲我咧开嘴傻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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