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一本小说,是描写农村支教的,小说里描绘的情景瞬间把我拉回到小时候。小的时候读的小学是在农村,还不总在一个地方,由于爸妈工作的原因,我换了两个小学,第一个叫“那达嘎小学”,“那达嘎”是一个蒙语发音,因为我的老家在内蒙古。我记得那个地方很穷,在一座大山底下有一所初中,名字也叫“那达嘎中学”,那是我爸妈上班的地方,在中学里面有一个家属院,家属院里住的都是老师和老师的家属,那会是存在分房子的,我可以确定的说,因为我爸妈那会没有工资,因为学校很穷,靠收农业税发工资,今年收成好,就可能有工资,收成不好,就欠着,但是也饿不着,那会感觉农民普遍要比上班的过的好,因为农民有地,就有粮食,农民有粮食就会在子女读书的时候,给学校送粮食,那会学生是不用交学费的,就是送粮食,顺带就给老师送点粮食,农民都是很质朴的,知道老师没有钱也没有地。
我住的地方,是在一座大山底下,那个大山是一座石头山,山上没有任何植被,在山顶还有一个小的石头堆,叫“敖包”,过年过节的时候是要上山祭敖包的。我家因为来的晚,学校分的房子的位置是靠近家属院门口的一个位置,我的邻居,是那所初中的教务处主任,家里条件很好,他们家是我们那个家属院第一个买彩电的。我家分的房子有两间,那时候叫里屋和外屋,没有现在说的几室几厅,里屋的功能是卧室、餐厅、客厅,外屋的功能是厨房和储藏间,屋子的屋顶的材质是有屋梁,上面有青瓦,墙的材质就是泥土,那个时候也没有刮大白,室内就是用糊报纸装饰的,然后墙上还有年画,每年都要换,今年是招财进宝,明年是财神到,每年快过年的时候,就有人挨家挨户的去卖年画,五分钱一张,现在想想,那些人走街串户的,大多是带有行窃目的的,我家的主要家具有一个餐桌,有一个衣柜,还有一个茶几,衣柜上放了一个黑白电视,还有一个大的收音机,这三大件都是村里一个木匠做的,后来因为这层关系,我在很小的时候,还在他家寄养了一段时间。小时候的趣事以后慢慢更新,先说我的小学。
我的小学,离我的家只有一座桥和一个学校的距离,从我家出来,要横穿爸妈工作的学校,然后走过一座非常非常危险的桥,就到了我的小学,那座危桥给我的印象很深,是村里自己修建的,桥底下是四根树干,桥面也是四根树干,然后上面铺着木板,每次从那经过的时候都非常害怕,感觉桥很深,怕自己掉下去,每次放学都不愿意从那上面走,是从那个河套穿过回家、上学的,我的小学很小,符合小学的名字,进入校门是幼儿园,但我没读过,这是我一直郁闷的一件事,我经常想,如果我读过幼儿园,我就会有幼儿园的朋友了,经过幼儿园后,学校的南侧就是我的班级,因为学生很少,一二年级一个屋,三四五各有一个屋,我只在那个学校读了一年级,教室内,左面是二年级,我们在右面,我是第三个座,我座位前面的同学是开商店的,经常用一些好的文具,小刀,本子,橡皮,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有那些东西,也不知道钱的作用,我只是用一支铅笔,越用越小,然后回家跟爸爸说,就会有新的铅笔,但不是很好的,很好的铅笔是后面带橡皮擦的,那会喜欢咬铅笔,相出来的办法是,将铅笔后面也削掉,再咬的时候,就会扎嘴,感觉脏,就不会咬了,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很聪明,老师也很喜欢我,但是我比较调皮,有一次,从班级看见老师远远的进来了,就喊了一句:“老师来了,准本战斗”,全班包括二年级的学生哄堂大笑,我当时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老师过来笑着对我说,老师来了,怎么要准备战斗呢?我没有回话,只是脸红。
在我读一年级的时候,我母亲考上了一个“万元班”,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有机会我会去问问我的母亲的,家里就只有父亲一个人照顾我,记忆最深的有三件事,一个是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家里锁着门,我找不到父亲,当时初中也放暑假了,感觉偌大一个学校找不到父亲,我就喊“爸、爸”,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从遥远的方向传来“我在这呢”,顺着父亲的声音,我在学校的菜园里找到了父亲,父亲坐在地里,拿着麻袋在那用手挖土豆,看懂父亲在那我就放心了。第二件事就是自己非常不喜欢吃挂面,非常不喜欢,我的父亲不咋会做饭,记忆里就会给我煮挂面,做的菜就是土豆丝和韭菜土豆丝,每天的早餐就是挂面,天天早上我被叫起来的时候,桌子上永远都是挂面,原本我都没睡醒,还要被逼着吃一碗挂面,就在极其不开心的时候吃下去了,直到现在看到挂面我都会记起那段及其郁闷的早餐,但土豆丝和韭菜炒土豆丝却是很喜欢,现在偶尔也自己做,那个时候也没有零食,都是跟着邻居的大孩子去地里挖土豆、玉米然后烤着吃,或者在高粱地里找一种叫“乌苠”的东西吃。那个时候的雪糕很贵的,要五角钱一根,也没有商店卖,都是一个男的骑着自行车驼着一个木头箱子叫卖雪糕,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为了能够吃雪糕,我将一些父亲学生的只用一页的作业本上的姓名用小刀刮掉,拿到学校卖给同学,赚了五角钱,我再买之前,告诉父亲我是怎么赚来的,当时很害怕父亲训我,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但爸爸让我拿这五角钱自己花,我就用来买了一根雪糕,当时好像是母亲给父亲来信了,我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听父亲给我念母亲写的信,父亲读的时候很开心,还告诉我提到我了,我吃着雪糕很开心,那根雪糕的滋味大概是爱的滋味,所以现在依然记得。
我的学校经过一个暑假过后,因为没有硬化,会很荒凉,所以暑假过后的第一天,是拔草,高年纪的同学用铁锨,我们一二年级的学生,就用手薅,我们是边玩边干,也干不了多少活,记得在快清理完的时候,在一处草很深的地方发现了几个白色的蛋,大家都围着看,我也凑到跟前儿看,有四五个,其中有一个蛋已经碎了,里面有像蛆一样的东西在蠕动,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后来老师过来,说那是蛇蛋,让大家赶紧散了,怕有蛇,我第一次对蛇有概念就是那个时候,后来也对这种动物很怕,觉得它很恶心,跑的还快。(等有机会讲一下我和一条蛇对峙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农村很愚昧,现在想想应该是有一个什么组织宣传封建迷信思想,当时是夏天,跟我一起玩的大孩子告诉我,明天是王母娘娘的诞辰,每个人都要给王母娘娘写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很长,有两三页纸,我读一年级啊,我认都认不全,然后那个大孩子告诉我,如果不写的话,王母娘娘就会降灾给人间,到时候就没有吃的,大家只能吃土和树皮,我当时就很害怕,大孩子告诉我,这件事还不能告诉大人,当天晚上,外面下大雨,闪电夹杂着狂风暴雨,我很害怕,我怕因为我没给王母娘娘写祝福,王母娘娘就会降灾给人类,后来我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第二天我发现什么也没发生,就去找大孩子问怎么回事,大孩子告诉我,他多写了几份,我当时真的特别感谢那个大孩子,就总跟着他玩,感觉他无所不能。于是我就跟着他捉四脚蛇、从房檐底下掏鸟窝还做了一些坏事,以后有机会再写。
一年级的时候我学习很好,虽然我上学很早,但是我喜欢看书,喜欢看最早以前的小人书,我的父亲很骄傲的对别人说“我的儿子很爱学习,在燥火坑跟前给我拉风葫芦(一种手摇的给灶膛送风的东西)的时候还在看书。”我学习能力挺强的,小的时候,村里好停电,大人们晚上的消遣就是“打对调”,四个人围在桌子上用两副扑克升级,父亲天天在晚上领着我奔赴各种牌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消遣,观战时间长了,我竟然会了,有的时候还替上厕所的叔叔打一会,那会我应该是七岁。
那会的生活很清贫,很长时间才能吃到肉,记得一次父亲从村里弄来一块驴肉,母亲给我做成了肉干,只有四块,放在一个小小的接碟上,告诉我要节省着吃,所以我每次吃饭,我只吃四块肉干中的一块的半块,我吃了很长时间,但我每次吃的时候,我父亲和母亲都不吃,都给了我吃。还有的时候,父亲用一个很大的洗脸盆从学校食堂端了一盆荞面苦粒回来,我当时很不喜欢吃那个叫苦粒的食物,感觉很干,咽不下去,现在那个食物还有,我也吃过,不像小的时候那么难咽,所以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
那个时候,不太喜欢过年,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过年在家里并不会吃到什么好吃的,而且快到过年的时候,就会有陌生人来家里找爸爸要账,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账,每次要账的人来过之后,父亲总是说“年关啊”,小小的我并不懂,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母亲去读“万元班”,父亲为了给母亲筹学费,四处借钱,才有了那些要账的,母亲并不知道这些,所以每次父亲母亲吵架的时候,父亲总说他为了母亲读书,四处借钱的事,当时不懂,渐渐的,现在也懂了父亲的难处。日子逐渐好起来后,家里再也没跟外人借过钱,被人上门要债的滋味确实很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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