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

野豌豆 梓木草 漏芦，狼头花 梨花 白头翁 栓皮栎 仙人掌 樱桃 栓皮栎，落叶乔木 豌豆 柑橘 柑橘

昨日出东城，试探春情，墙内红杏暗如倾（苏轼）

探春

文|江燕

庚子年的春天，因为一场疫情，外出寻觅春天的节奏不得已放慢再放慢，幸运的是，暮春时节由市政协牵头，由市杏山办事处组织的杏山采风，意料之外叫我扑入了春天的怀抱。

我们一行是从朱连山脚，丹水湖畔登临的杏山地质公园，目力所及处丹水与蓝天辉映成趣，水汽氤氲里早已不是纯净的蓝，因了周围的苍绿，嫩绿，黄绿，蓝里透着绿的青绿，泼墨画一般，肆意涂抹着。

雕刻着“邓州杏山地质公园”的巨型岩石安静矗立的地方，紫莹莹的野豌豆花疯了似地，仿如成群结队的彩蝶，旁若无人地争抢花枝，招展生命的痕迹，野性的力量。

沿路去楚长城，去古战场，杂草丛生的山路，崎岖蜿蜒，曲径探幽，旁逸斜出的枝条不经意会阻挡了前行的路径。

刺玫花和木香花，粉白粉白的，团团簇簇，挤挤挨挨。有的从梢头一泻而下，是花的瀑布；有的从左向右拱起一段弧度，是花的彩虹；有的随意地覆盖在枝枝杈杈上，是素朴的花裙。

梓木草，温柔柔的这里一簇那里一簇，紧拥着大地母亲；漏芦，俊俏悄的这里一枝那里一枝，锋芒毕现地直冲云天。蓝，有蓝的温和；紫，有紫的烂漫。相得益彰地美好着，色彩斑斓的季节啊！

杏山天坑附近有座长方形石头，跌落在一棵硕大的梨树下，梨花已谢，枝叶格外繁茂，据说叫卧牛乘凉，倒也合宜。树之下石头旁，留个影儿，和“牛儿”共享这抹春色也好。

伫立于楚长城的断壁残垣，俯首周遭，或近或远皆是绿意，草木萌生，春意盎然，高低错落的不知名的树木，竞肥争绿，姿态万千。

练兵场茂密的茅草丛，是春风一路铺排它们过去的，油绿细密，色彩缤纷的野花随地可见，想起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还有那句“踏花归去马蹄香”，想当年的练兵场不只是马蹄声声，还有花香阵阵，倒也使残酷的古战场多了几分温情。

奇怪的是，练兵场的白头翁正兀自绽放，多的出奇，而杏山的别处是绝没有的，我也追究不出理由来，只好做罢。不过想想这曾经的练兵场，正是斗智斗勇的地方，这白头翁也是智慧之花啊！

百度一下，白头翁，清纯洁净，西方传说它是被供奉给四世纪时波斯的基督教徒作家亚夫拉哈特的花朵，它与作家的才智相匹配。还说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具有出类拔萃的才智；而且不只富有知性，还兼具有洞察人心的纤细感受力。爱美的女子悄悄采撷它们，捆扎成束，做了美拍的道具。如此甚好，采撷它并与它合拍亦是自慰的聪明。

越过练兵场，穿越栓皮栎遍野的坡地，来到了石头村，十几户人家，顺路走到村北头，一户两三百年的石头老屋，引起大家的兴致，陪同的办事处的同志简单做了介绍，说是这里住过一家子的十几辈人，相当古老了。从东边大门走进去，是个天井的小院落，西边是正房，南北边厢房兼粮仓和厨房，院落里遍地残缺不全的瓦片。可是院落里的樱桃树已经结满果实，墙头上的仙人掌羞涩地低垂着头，一棵高大的黄楝树从小院背后伸出硕大的手掌送来了绿意和清爽。

随后，绕道黄楝树那里，有村民告诉我们它是移栽而来的，两三百年的光景，树干几乎干枯，但一到春天它依旧新绿如故。我们围着它，感受到春天的盛装登场，感受到生命的不可遏制。

石头村出来，驱车前往桃花沟，想起去年初冬时节的漫山遍野的红叶林，而今青葱静好，红叶的春天一如它的青春啊！有人说青春是短暂易逝，却又是永恒的，它是一种跨越界限的精神。万事万物，青葱稚嫩之时，亦是芳华正茂之时，因为未来有更多的不可限量。

午饭后，稍事片刻，前往韩营村，观览了千年古柏，渠首展览馆，终抵达此行的最后一站——禹山。步行过禹山广场，沿人工的步行梯攀升，满山坡是韩营村村民承包到户已且栽种数年的柑橘园，一千多亩的柑橘树，翠绿而厚实的叶片，叶片间密密匝匝的乳白色的花苞，米粒样大小，微风拂过时，扑鼻而来的清香。

攀至禹山高处，向西折至中岳禹王庙，庙附近的山坡上生长着许多的洋槐树，拳头粗的居多，两三米高，串串槐花挂满枝头，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够得到，朋友不惧地势险恶，采摘了不少。我在旁边接着她递过来的槐花枝，小心地捋着槐花。新鲜的花香盈袖满怀，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仿佛我们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年少，那时候我无猜。

车渐渐远离杏山，友和我坐在一起，满怀的野花，满怀的杏山春色，还有满怀的中年妇的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