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公馆盛大的订婚礼过后,一个穿白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裤,黑色板鞋的女孩子忽然闯了进来,公馆中座位上所有的人忽然把目光投向她。郁穗披散着头发,目光深邃,眼底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在此之前,她整失眠了十天。
十天前,季家长子季冬野的订婚请柬送到了郁穗面前,那时她正为大四毕业的事情忙前忙后,刚刚敲定了一家电商公司的实习,只要把手头上的论文完成,把季家的东西全部搬出来,郁穗便再也跟季家公馆没有任何关系。
订婚请柬突如其来的来到,击碎了郁穗所有的骄傲,看到请柬上大大的季冬野三个字,郁穗彻底崩溃了。隔日来到季家公馆,熟悉的季家大门敞开,迎接所有上门的宾客。
门前的石狮子上面贴上了俗气的喜字,黑色木质大门上贴上了卡通版的新娘跟新郎。郁穗目光凝视它许久,如游魂野鬼般,走进季家。
走进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季冬野逆着光,郁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见他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阿穗。郁穗没有理睬他,踏着台阶一步步走向他,紧紧盯住他的身影不放,贪婪的看着他,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的想念全部在顷刻间泄出。
她说,哥,好几年了,你还是那么帅。
还有,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离开季冬野,离开季家。
没想到,路上却被季母一把拉住,对方笑脸盈盈的问,阿穗,不上来坐坐吗?刚想甩开手,季母一把将郁穗拉进了季家公馆。
郁穗不得不面对不想看见的人,不想听说的事。
季冬野坐沙发上,一脸似笑非笑,看得郁穗直发毛。直往季母身后躲,好像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一切都还是当初原来的样子。
季父正在客厅泡茶,听到脚步声走进便开始大声吆喝,穗穗回来了,是不是穗穗回来了。看到季父白发染霜,老去许多的模样,郁穗心头涌起歉疚。
极其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季父应了一声,转身钻进厨房中继续准备晚饭。仿佛没有那场订婚宴,气氛还是和谐美满的家庭,儿女双全,只是此时非彼时。
环顾季家客厅周围,陈列还是当初的样子,宋代的青花瓷摆放在楼梯的旁边,米白色的沙发上有自己高中毕业那年夏天一时兴起绣的抱枕。两只熊猫的半边脸搁在一块,中间是错乱的针脚。
目光逡巡四周,刚好撞上季冬野的,郁穗连忙撇开,避开对方深沉的目光,耳尖悄悄一红。
郁穗是少时季父朋友的孩子,双方之间乃生死之交,在郁穗父母因车祸死亡的第二年,郁穗以季家养女的名义住进了传说中的季家。
郁穗以为公馆中会有严厉的管教跟恐怖的养父母,没成想,是她多虑了,季父季母为人和善,将她视作己出,季家孩子该有的,郁穗一样也不少。
比起以前优渥的生活有过之无不及,唯一多的事名义上的哥哥季冬野。
他们两个人刚刚见面时,一个七岁,一个十岁。
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一个头刚窜上一米三的个头。
季母问了郁穗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她问,阿穗,你什么时候回季家?你爸爸也老了,公司董事职位也该退下了,你大学修的刚好是经济学,你不考虑回来帮帮你的父亲吗,毕竟我们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季母说出一大串长话,试图说服郁穗留在季家。养育的事实,直接将郁穗明亮天空中最后一丝缺口彻底堵上,良久沉默过后,郁穗说了声好。
曾经所欠过的债,全部要一一还上。指尖的命运选择权,从来不在她手里。
拖着沉重的身躯去到厕所,碰见了意料之外的人-季冬野。
季冬野倚在卧室门边上,似笑非笑的盯住她。郁穗侧身从季冬野旁边穿过,不去正视他的表情。
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季冬野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
腿推开门,郁穗连带着整个身子被季冬野压在了卧室门板上。
季冬野目光锁定住她挣扎不安的身子,郁穗拼命的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开,大声喊了一句,季冬野,你放开我。
季冬野轻笑了一声,用力握得更紧,说道:“怎么回来也不给我说一声,就那么想当我是透明的空气?”后面这句话这句话是季冬野咬着牙说出来的。
郁穗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他的表情,发出一句长长的叹息声:“哥,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呢?你已经结婚,身边有佳人相伴,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季冬野笑得邪,一把捞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声:“那我们这样子算不算偷情?”
郁穗抬起泪眼看他,他深呼吸一把,脑袋压下来,额头紧靠着他的。
说:“知道我结婚,你就舍得回来了是不是?”
没听他说完,郁穗猛烈挣扎,恨声道:“既然你知道,还抓住我不放干什么!”
季冬野呵了一声,手把腰搂得更紧。
“国外的这几年,我很想你。”
随即,一个冰凉的指环套在了郁穗的手指上,只听见那人在头顶说道:“可惜新娘没早来,不然还能赶上订婚礼。”
郁穗睁大眼看他,季冬野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用毕生深情的话语说:“我可以结婚的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
郁穗用拳头死力砸他的肩膀,愤愤道:“你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回来?”季冬野顺势把她搂在怀里。
郁穗安静了。
“别说话,我很累,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
郁穗两只手垂在半空中,最终回抱住了他。
2017年10月27日,季家的小女儿终于回到了季家公馆,以季冬野未婚妻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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