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天空是阴霾的雾灰色，像是厚重的天鹅绒，被乱七八糟的黑色电线一块一块的切割开来。我走在黄土弥漫的田野间的小道上，风吹来，带起了我的衣角，吹来了大自然的味道。未成熟的大稻总是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稻香，这股稻香参杂着泥土的芬芳，闻了让人心旷神怡。我一只手轻轻地拂过弯了腰的稻穗。小时候的我曾在这田野间奔跑憧憬，抽穗拔节，自以为抓住未成熟的青涩稻穗，便能抓住了整个春天。

        我眺望着远方没有尽头的稻田。瑟瑟春风吹来，一望无际的稻田像翠绿的大海似的，泛起层层波澜。大稻的影子剪碎了阳光投在地上，风过，脚下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因入了春，无了丝丝凉意。

        太阳拨开厚重的云雾，露出来温暖的阳光。天空是湛蓝的，天鹅绒化成轻烟似的白云，徐徐飘来。不远处的房屋升起袅袅炊烟，房屋身后连绵不断的远山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朦胧不清，影影绰绰，在飘渺的炊烟中忽远忽近，若隐若现。就像几笔淡墨，抹在碧蓝的天边。我走近房屋，瞧见一位久经沧桑的婆婆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凝望着远方；旁边一个小孩蹲在地上，数着蚂蚁。小孩子拽着婆婆的衣角，睁着明亮的双眼，问道：

    “阿婆，雪融化了会变成什么？” 

    “是春天吧。” 我自顾自地回答道。树影摇拽，风暖而轻，耳边是虫子的鸣叫和孩童的欢笑声。

    凛冬已过，春日阳和，这人间仍是田野漫漫，炊烟袅袅，远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