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程奶奶一早就不精神。听我唤她吃早饭,勉强撑起身体,靠着靠垫,吃了几口我喂的粥就又躺下了。
程奶奶病了好几天了,许是天气转冷感冒所致,也可能就是年岁大了。前几天程奶奶有些许咳嗽,我有点担心,就给她儿子孙大哥打过电话。孙大哥是个有文化的人,他匆匆挂断电话后给我发来好大一串药名,让我去街口的药店买。他特地指明了必须去街口那家小药店,因为比别的店要便宜一些。
其实在他说之前药我已经买好了,去的当然就是他指定的那家,因为那些话他说过很多次了,被扣过一次工资后,我就再不敢冒险了,他说去哪儿我必然去哪儿。
我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听着程奶奶偶尔还是会低咳几声。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呼吸声有些粗重,时不时地还会轻声呻吟。窗台上养着一盆长寿花,花枝绚丽繁茂,但却毫无缘由地开始落叶。我听妈妈说,老人养的花无端地枯死,是不祥之兆。我悄悄将花端到客厅,仔细地修剪掉枯叶,又给它浇足了水,放到太阳底下。希望程奶奶病愈之时,能看到它生的和往常一样。
电话响了,是程奶奶的女儿孙姐。
孙姐是个女强人,说话也很是铿锵有力,干脆利落地吩咐我这几天多褒点汤给程奶奶补补,汤里多搁姜,发发汗病好得快。我鼓足勇气,在她急促的声音里见缝插针地询问道,要不要带程奶奶去个医院?孙姐冷冰冰地打断我唯唯诺诺的话头儿,告诉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回头看看程奶奶。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头顶几缕凌乱的白发,和搭在胸口的一只手,手指松松地捏着被单,无力,又微微颤动。我心里一阵后悔,刚才应该关起门去厨房接的。
我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心里盘算着去菜场该买的菜。程奶奶爱喝鱼汤,孙姐也说要多煲汤,那就买条鱼吧,再炒个清淡的小菜,应该能合她的胃口。
程奶奶一直在昏睡中,看她越来越灰败的脸,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琢磨着若是开口求求邻居们,他们应该也会答应帮我买菜吧?
隔壁中户的李哥脾气暴躁,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的高嗓门儿,骂老婆骂孩子骂宠物狗,不高兴了空气都想骂。不行,我不敢去找他。
西户的陈姐看不起我这个小保姆,整天都不拿正眼瞅我,让我舔着脸去求她,我心里也不痛快。
楼上的老张神秘兮兮的,整天不见出门,偶尔见着也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算了,看他平时也不买个菜。
楼下的刘姨倒是经常一起去菜场,但她总爱贪小便宜,把钱给她手里我还真是不放心。但算来算去,也只有刘姨好托付,可能会损失几块钱,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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