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去看了《掬水月在手》,很喜欢。
观影之前看了些评论,有人说分不清究竟是“掬水月在手”还是“掬月水在手”。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水”表尘物,“月”表仙物。怀尘物而似怀仙物,当然是褒义。而“掬月水在手”,“月”表完满,“水”表消逝,先完满而后消逝,自然就是贬义了。
而这样看来,似是“掬水月在手”无疑了。
最初的感动,源自于叶嘉莹先生与她老师顾随先生的唱和。很清楚地记得影片中的叶先生这样回忆道,跟随丈夫去台湾的时候,她只带了2个行李箱,里面大多是关于顾随先生的笔记。叶先生说,衣服没了可以再买,但是老师的笔记遗失了,便是真的可惜了。
影片中,叶先生还饶有兴致地回忆道,一开始顾随先生会改她的诗,之后便会在她的诗作下唱和。有一次顾先生偶得妙句,叶先生便把句子改写成了词。没想到时隔经年,顾先生也重做了那首词。随着影片的字幕翻转,男声女声音调的交替和重合。我想,被理解和被记得也许是每个诗人所期冀的吧。
再度感慨,是读了叶先生的《祖国行》之后。初读叶先生的诗词,让人觉得从容,她的文字不张扬不浮躁,起承转合之间自有一种温情和沉淀。不过,当影片中讲到叶先生第一次回北京探亲后写下了轰动一时的《祖国行》,继而又在台湾被“封杀”的时候,我犹疑了。
之后我特地上网搜索了《祖国行》,洋洋洒洒几百字。而意外地也改变了我对叶先生文字的看法,当她写花、写树、写秋天的时候,她的诗词是沉静的。但当她写《祖国行》的时候,当她写到祖国的变化,当她写到归家的心情,她是如此胸有万千而激情澎湃的。这也许是每一个诗人的家国情怀吧。
潸然泪目,是看到叶先生年过半百而失去女儿的时候。当影片放到这里的时候,镜头里出现了2首叶先生写的《哭女诗》,沉郁而悲切。而当叶先生的朋友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有个细节非常清晰,我看到她(叶先生)的时候,她眼圈一红,却继而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叶先生的朋友说,一个人是很难做到将自己退到很低的位置,怀着一颗慈悲心去接受他的幸运与不幸的。而叶先生就是这样,能够在快乐和悲伤中找到平衡。是诗歌成全了她,也是诗歌帮她渡过苦难。我想,这也是诗歌对每个诗人的意义吧。
就这样,影片戛然而止,我却突然豁然开朗了。“掬水月在手”,感谢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掬月水在手”,也感谢这个世界所有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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