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榕树秋千上,闭上双眼,任晚风拂面,将凌乱的思绪抛之脑后。
我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节奏鲜明的马蹄声,睁开眼的时候,茂森公爵已经从蓝瞳独角兽身上跳了下来了,依旧将他那右手放于胸前,单膝跪地请我回到父王身边。
他身后的蓝瞳独角兽也将头垂了下来,像是在对我透露出一种由衷的谦卑。
在路上,茂森告诉我关于今天骑士团们的练习成果,我对他的尽心尽责感到十分满意。
在向父皇行礼过后,茂森就默默的走开了。
我看到父皇手上握着一朵粉色的玫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用花茎上的荆棘将手指划破。
“您这是干什么?”我惶恐道。
“为了让你记忆深刻,下面你看好了!”
父皇用手掌放于伤口处,那朵花蕾随即肢解为许多旋转的花瓣环绕于父皇手掌,一阵局部的亮光闪烁后,几片花瓣从皮肤的伤口处逐一脱落,父皇的手指也痊愈了。
“‘花语术’除了攻击之外,居然还有其他功能?”
“这是它的第二种能力,是在关键时刻能够自救的技能。希望你能很快的熟练掌握它。”
“那我要怎么练习呢?”
“你说说看,我将花瓣绕手掌旋转时,你觉得像什么?”
“那感觉就像翅膀抖落的羽翼。”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你集中精神,将花瓣想象成纷纷而下的白色羽毛。”
“……这感觉好难把握。”
“没事儿,休息一下,当你熟练掌握这项技能后,我会教你如何创造性的运用它。”
“我怎么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我十分紧张得说道。
“已经有羽翼的雏形了,忘了告诉你,这技能到了高级阶段,背后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你看。”
说着父皇眉头紧锁了一瞬,身后出现了一对五彩的华丽翅膀,他随即跳了起来,浮在空中,羽翼煽动使周围形成一股强烈的飓风,我感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清晰地看到无数花瓣被飓风吹落后,在不远处迅速生长形成新的花束,这让我大吃一惊。
我更加的集中精力,幻想着身后能有像父皇一样的翅膀,突然我发现背后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强忍剧痛的我,不断的寻找那微妙且稍纵即逝的感觉,坚强的意志力终于战胜了疼痛,我感到背后的肌肉上下起伏的跳动着,硕大的汗珠从我的两鬓流向双眼,再融合了痛苦的泪水后,从鼻尖精准的坠落在地面那随风起舞花蕾上,使之开出了甜美而会微笑的花。
果然从痛苦的边缘处挣扎出来后,即使身处平凡的世界,也能感受天堂般的美好。
我喘着粗气,疲惫的抬起头,从父皇的眼神中读出了惊讶的意味。
“不愧是我的孩子,身上流淌着最纯正的瑞加子民的血,悟性真高。”
得到肯定后,我低头看脚下的地面,“我居然飞起来了!”
“我竟然做到了!”
“不错,不过别太骄傲,你以前羽翼的丰满程度瑞加王城是无人可及的,现在还太弱小,太稚嫩了!”
“父皇,我刚才发现似乎拥有一种令生物迅速成长的能力!”
“对,这项治愈技能确实是以加速细胞活化程度为基础的,你也看到那些被我用飓风吹落花瓣,在不远处盛开的玫瑰花海了吧。”
“是的,父皇。”
“先回去休息吧,我让茂森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想用翅膀飞回去。”
“好吧,学以致用,很好。”
我向父皇行礼告别后,抖动着身后的肌肉群,很快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我的眼前是一轮巨大无比皎洁的月儿,身后是满天繁星。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去,风在我的身旁刮过,这两天我的头发长得飞快,如今已完全变成银白色并垂于耳际,在月光下俯瞰大地,自以为像一位天使。
回到房间后我将翅膀收了起来,看到黑色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厚厚的书籍,被保养得很好,没有一丝灰尘,我信手拿到一本,看到昔日的笔记,感慨万千,原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侍卫很是细心地整理着我的房间,这让我感到十分欣慰。换上浴袍走到浴室,打开花洒,抬起头任水流冲刷我的全身,缓解身体与精神的疲惫。
从浴室走出来后,我看到女仆为我准备好的衣物以及水果,她双手紧握,低头站在我的面前,我缓慢地解开了浴袍,她在看到我的坚实的腹肌后,羞涩的离开了。我笑了笑,然后一头栽倒了无比巨大的充满百合花香的大床上,想着父皇说的“你身上流着最纯正的瑞加皇室血液”便带着一份荣耀睡了过去。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已在这个世界三日有余,今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我十分好奇。
我刚醒来,用冷水洗漱后,女仆便将早餐送进了我的房间,我看到她带着朦胧的睡眼站在我的身边,显得十分可爱。
过了一会,她仍在我身边一直站着。
“是不是没睡好?”我试探性的问她,并用右手将一片牛排切了下来。
“……恩,您休息的怎么样?”女仆略带羞涩的问道。
“我不在的时候,房间都是你帮我整理的吗?”
“是的,柏南先生!”她将双手放在身前,不自觉的用左手将右手上的伤口捂住,这细节被我尽收眼底。
“你的手怎么了,还有为什么你们都管我叫柏南先生?”我望向她的手说道。
“那个……没什么,昨天晚上帮您打扫房间时不小心划伤的,涂点药就好了,谢谢柏南先生的关心?”
“把手拿过来吧。”
“……唔。”她支支吾吾的应声道。
我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后,用右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划过,一片粉色的玫瑰花瓣便开在了他的手上,在花瓣掉落的瞬间,暗红色的划痕便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消失不见了。
“太感谢您了!柏南先生!”她一脸激动的望着我。
“你还没告诉我呢?”
“恩,其实我也是听其他前辈讲的,说柏南先生您之前因为反感‘殿下’这个称谓,所以规定,只能叫您柏南先生,说是符合您的文学修养。”
“哦,是吗,我以前这么偏执啊!”我自嘲的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花芯。他们都叫我小芯。”她好像跟我熟络了些。
“小芯?”
“恩。”
“真好听的名字,我是很想知道你昨天怎么没睡好吗?”
“那是因为,看到您身上百余条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痕居然能够安然无恙,实在是很难想象,所以我几乎彻夜未眠。”
“你说这个啊……我来这里的时候,这些伤疤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对了,为什么不用刚才的招数,把伤疤去掉呢?”
“算了,感觉没什么影响。”
“您可真乐观!”
“不说这个了,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听茂森公爵说,‘我’在上次的埃兰之战中已经牺牲了,可我现在为什么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呢?”
“这个……我们也很奇怪,您的姐姐,您可以去找她问问,我想她应该比谁都了解,她恰好今天没有外出。”
“姐姐?”
“恩,据说她是和您并肩作战的一位同样灵力超群的法师,而且有着倾国倾城的月貌花容。”
“她叫什么,住在哪里?”
“看来您真的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叫蓉姬,在二层城墙内‘蓉宫’居住。”
“快带我去见见她!”我很是激动地说着。
“这个,恐怕您要自己去见她,按照规定,我们女仆是不能离开您房间太远的。”
“有什么关系?”
“根据瑞加王法,擅离职守者严惩不贷。”
“那好吧!麻烦帮我收拾下,我马上出发。”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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