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苗在餐厅忙出忙进,发觉马世海和孟华生不停朝自己张望,那目光不但锐亮刺人还有些异样的亲热,老是盯着她脸上身上的敏感部位瞅,尤其老板的样子有点色迷吓人。她预感这两个男人在打她什么主意,心头又惊又急扑扑直跳,本来桃红若花的脸蛋更娇灿如霞。
喜妹不知内情,在送茶空隙给她打趣:“哎哟哟,水苗呃,你今天好水色好漂亮啊,当心那些男人见到你心子发痒脚发软哦。”水苗狠狠捏她一把,小声道:“喜妹,你胡扯啥呀,人家碰到难事你还开玩笑。”
喜妹一听就收了笑容,沉声问:“水苗,哪个坏东西欺负你了么?”水苗拉她到背静处说:“你不晓得,我看马老板和姓孟的对我鬼鬼祟祟指指点点,恐怕是对我不利呢。”喜妹又笑了:“水苗,这你就多心了。我看人家孟经理把你当宝贝,也许是在向马老板吹捧你呢!再说呀,孟经理肯定对你有点那个意思,我这个笨人都看得出来。他一看到你哟,一对眼珠子就火光直闪哟!”
“喜妹!”水苗气恼地道,“他孟华生就是大老板又咋样?我何水苗不喜欢他那号人,哼!”喜妹明白了,逗她道:“啊呀,我当然晓得,水苗心头有男人了嘛,他虽不是有钱老板或者白马王子,总归是个仪表堂堂、有才干有前途的小伙子啊。”水苗羞得用拳头擂她,小声叫道:“你再乱说,看我不撕你嘴巴……快闭嘴!……”喜妹一点不怕,索性道:“那个人就是丁青林,你敢说不喜欢他么?水苗。”
水苗一下呆了,脸由红转白很快又绯红如火,好看的双唇颤抖一阵,不再说话。为自己一下点到水苗的心病,喜妹有点得意,望着那张变幻迅速的漂亮脸蛋,她也不知说啥好了。
“水苗,喜妹,你们不去为客人服务,在这儿嘀咕啥呀?”孟华生走过来问,态度倒和颜悦色、看水苗时的眼光也特别。
水苗低头不吭声,喜妹慌了一阵,嘟着嘴说:“孟经理,水苗她……病了,发烧,你看那张脸,好红哟。”
“哦,”孟华生关切地注视她,温情地说,“水苗,有病咋不早说,快去看看医生。往常在紫水晶生病的人,是要请他走人的哟。你嘛,有我照护,没得啥的。”水苗只好将错就错,脱下值班服交给喜妹,说声“谢谢孟经理”,就急匆匆离去。孟华生依恋地目送她的背影,想着马世海对她的歪主意,心里又不安又难受。走出紫水晶大门,水苗就决定去找丁青林,他在广场街头擦皮鞋,她这几天老是担忧和挂念,一个硬铮铮的大巴山汉子能受得住一些势利城里人的白眼么?
广场一侧大街的转角处整齐地坐着一排擦鞋匠,丁青林是其中一员,他刚给一位小老板模样的人擦完鞋,人家丢了张票子在他的小木箱里。他笑一笑,开始整理东西,像要收摊了。
“青林,要收工了吗?”水苗过去帮他收拾,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关心地注视他片刻,又含羞地闪开了。青林没想到她这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又高兴又不安:“水苗,你……没在紫水晶上班了吗?”水苗说:“在呀,我……我想看看你干活儿的情况,就……来了。青林,还好吧?”
青林瞥她一眼,笑道:“还算可以吧,一天忙下来能挣一二十块钱,比干农活强多啦。水苗,你想想,在我们山里挑一百多斤煤炭走几十里山路,才挣几块钱呢。”他的乐观情绪,使水苗放心些了,她接话道:“是嘛,你看省城里那些驾三轮车的,拉两个人一小段路,开口就要八块十块钱,硬是挣钱容易啊。”青林说:“人家靠劳力挣钱,也辛苦。水苗,还有别的事吗?我想回老库房去了,从清早到现在老闻灰尘和鞋油味,该好好洗个澡啦。”
水苗真想和他去附近公园走一走,或者拉他下馆子吃一顿好的,可看他那灰扑扑的疲倦样子,又忍住了,柔声说:“青林,你别只顾挣钱,身体也要紧。如果想吃油水,就到紫水晶来,我和喜妹好好招待你。离老家那么远,有几个乡亲成为……朋友,也不容易呀。”
每次和水苗见面,青林内心都有说不出的欣悦,有许多话想向她倾吐,不管是欢乐,还是委屈和苦恼。但他又不愿她太为自己担心,并告诫自己初入都市立足未稳,不应过早对一个姑娘产生某种感情。于是他点点头,含笑和水苗挥手道别。
背着擦鞋箱的青年走了老远,水苗还站在原地,一张清秀的脸庞慢慢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和柔丽。
未完待续……
本文选自田雁宁、谭力的文学小说《都市放牛》,1995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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