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尤其是欧美的性解放思想传入中国之后的一段时间后,有很多生理专家和社会学家都不约而同地指出:中国的性教育很成问题,中国的性教育是失败的。
中国是礼仪之邦,有着几千年来的文化传统,自古而今,我们对于性问题的表达是十分隐晦的。也许自某个时间后发生了改变,但相较于欧美等国还是要好很多。
其实不仅是对于性的问题,对于人的其它的欲望也是这样。打个比方来说,古代替人作词和作画的词人和画师,在完成作品前会拜访“孔方兄”。其实谁都明白,怎么会有白白替自己作画写词的人,人家劳累给你完成作品,笔墨纸砚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免费给你作画呢?“孔方兄”就是代指钱,后来称作“润笔”,到了现在还有“润笔费”这个称呼。
对于欲望这个问题,中国自有中国的传统,不管是中国儒释道三个主流教派,还是一些成文的正统思想,都会遵从天、遵从德而非一味地遵从己,利人者为君子,利己者为小人,即便没多少人认可这道理,但表面上还是要完全遵从的。儒家讲求“仁义礼智信”,佛家讲求“因果”和一个“缘”,道家讲求“无为而治”。到了宋朝,有程颢、程颐两兄弟甚至极端地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纵观以上来看,在上述的那一个点上好像并未差多少,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持了不约而同的一致性。
言归正传,如果说中国的性教育是失败的,那么我所接受的性教育则是失败中的失败。
我的家庭是比较传统的,父母曾经都是勤勤恳恳的工人,也很安分守己。传到我这一代,在某些程度上就更加老实和本分了。
我的记性很好,小时候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穿过什么衣服,在一起的玩伴我都还能记住他们。小时候我很调皮,经常和别人打闹,那个时候我甚至和女生打闹。一向都是我们几个男生小伙伴趁女生跳皮筋打沙包的时候去捣乱,有几个女孩子忍无可忍,追着我们满操场地跑,生完我们的气后,回到班里一样好,我也没觉得有什么。
等到年龄大一些了,大概是五、六年级的时候,这时候女生的身体有了一定的发育,造成了我后来与她们打闹的时候没少吃苦头,当时我还不知道她们的变化,只觉得她们突然变得好强。
然而因为遗传,天生瘦弱的我此时开始发现,自从六年级的寒假之后,一起打闹男生和女生都不怎么在一起玩了,男女生各玩各的,异性之间也没有了多少接触。这令我很诧异,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趁她们跳皮筋,打沙包的时候去捣乱。曾经比我还能捣乱的几个伙伴却都反过来开始嘲笑我,都多大了还和女生在一起玩。
我不明所以,想着是不是因为我们男生不再有了身体上的优势,害怕打不过她们,所以给几个小伙伴解释道:“没事,她们打得过咱们,但跑不过咱们。我们到时候往男厕所一躲……嘿嘿嘿。”
这是我们曾经的“惯用方法”,但此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哂笑我。
我是班里公认的“歌王”,其实我只是喜欢唱歌而且模仿能力很强而已。这里当然不会是唱看起来很幼稚的儿歌,而是唱一些“大人才能唱”的歌,当时我都听林俊杰的歌,还有一些没有写过很多歌的其他歌手的歌,这里面很多都是唱着爱情之类的。我当然没往这方面想,只是觉得好听并且爱唱。
有次音乐课上,好多同学指名道姓要听我唱歌,那首“小酒窝”我才学会,便即兴开始唱。当我唱完最后那句“我永远爱你到老”的时候。音乐老师看起来已经满头黑线了,坐在后排有些调皮的男生开始瞎起哄。
“小虎爱谁啊?”他们有些人在喊叫。
我正想无视,不过和我玩的几个好的男同学一定要捉弄我,当时我们也不是很怕老师了。他们让我说完才能从讲台上下来,刚好我也不是很避讳这个问题,很自然地便说:“当然是我的同桌马X文同学,我同她的关系最好了。”
这个女孩的名字和相貌我至今都记得,在班里一长串“噢——”和一阵阵口哨声后,这一整节课我的同桌都很尴尬。我还在不明所以,只记得后来没过几天班主任把就她调开了,一直到毕业她都没再理过我,毕业后便断了所有的联系。
后来我才明白,就是那个时候,周围掀起了“谈恋爱”的一阵风,谁喜欢谁啦什么什么的,女孩子们读着《泡沫之夏》,想着心仪的谁谁谁。当时有几部偶像剧很火,像“一起来看流星雨”、“放羊的星星”、“王子变青蛙”,其实我也看。一看到这个剧情要亲嘴了,便赶紧害羞地换台躲到卧室里。有时爸妈在家,我在看的时候瞧见爸妈从卧室或者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便立马会调台,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几次换台还不够及时,之后便长了记性,调好铠甲勇士或小神龙俱乐部,然后点返回键,就这样我再也没有“失手”过。
而后到了初中,这更是一个充满着性启蒙和性幻想的青春期,在家里其他亲戚对我谈恋爱这方面的一再“关注”下,处处提醒着我和我爸妈:“小虎正是学习阶段,可不能让他干这个事。”
对此我爸妈一向是很自豪地回答他们:“我们家的小虎听话的很,让他做他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方面我的确没让爸妈失望,可能是上天故意要让我为难,初二的时候,班主任进行了一次大调座位,我得到了一个新同桌。我的运气不错,我和我的新同桌在之前就玩得很好,她也很开朗。
她谈了两任男朋友都是我们班里的,他们和我关系也都不错,所以对此我是很清楚的。她现在的男朋友有些课还会找我调座位,不过在后来大家得知班主任老师经常扒后门之后,他便不这么做了。
我和我的同桌关系很好,所以老是在像音乐、美术、健康这样无关紧要的课上聊天,有时候地理、生物、历史、政治课上也聊天。说话声音大的话,我们就在一个本子上互相写字聊着。一段时间后,在一节地理课上,她告诉了我她和她男朋友明天晚上要在一起睡觉。
我很害羞,不想和她讨论这个。她见我很避讳而且很害羞,可却反而没有收回话题的意思。
我听得越来越别扭,索性就趴在了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底下,不准备再搭她的话。
她见我好像毫不了解和不感兴趣的样子,便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间。
“啊。”这突然之间猝不及防,我不禁叫了一声。随后我反应迅速,使出奥斯卡金人般的表演,紧接着就是一阵装咳嗽,又加上了一阵假装的干呕。
老师停止了讲课,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大家见我好像是真咳嗽,满脸都被憋得通红(其实是羞得通红),我连忙说道:“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讲课秩序随即便恢复正常。
我突然想起她是个女汉子,经常和男生们这么玩,她的绝技是断子绝孙掌,之前我就觉得她和别人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她还经常掐男生的胳膊,我们班几乎所有的男生都领教过她的“掐术”。因为关系好而我又很皮,所以我老是招惹她,我的俩胳膊毫无悬念是最惨的两条。
我什么都不懂还很排斥的样子,反而让她更有兴趣,她拿起了我的手(她准备抄我作业的时候经常这样,所以我没觉得奇怪),也放在了她的两腿间。
我这回有了防备,咬着嘴唇没再让自己喊出来。只觉得浑身被一处电流穿过,然后就是感到那里热热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诶。”她睁大着眼睛对我说道。
因为她抓着我的一只手,我就用剩下的另一只手急着去在书包里找那本小小的、蓝色的健康书,翻到那熟悉的一页。
“是这样的吗?”我指着书上的一处问她。
“嗯。”她回答道:“不过我的和这个不太一样。”
“那怎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呢?”我很诧异地问道:“我什么都没摸到啊。”我一边对她说着一边在摸索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停,手别乱动。”她嗔怒地说着便掐了我胳膊一下。说:“这是凹进去的,你当然摸不到,每个女生的都不一样。”
我这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刚入夏,班主任却跟女生说换上深色的冬季校裤会好一些,好像女生的那里会流血。
“燕子,你们女生那里又流血又尿尿,会不会被尿蛰得很疼?”我又问道。
“傻逼,我要怎么跟你说呢?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洞。”她看起来很不耐烦,本来还是紧紧按住我的手,一下突然把我的手搡开了。
我和她约定,以后禁止再讨论这样的话题,也不许再和我做这样的事了。几天后她和她男朋友睡过之后,给我讲她流了好多血,还很疼。我问她为什么会流血呢?她给我讲女人的第一次做那种事都会流血,她讲的很生动,我也都听进去了。讲了好久,我什么都没说,仅仅是皱着眉头。不一会,我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做的?睡个觉为什么就会流血呢?”
“二货!”她说完狠狠打了我的头,后来我渐渐地才大致知道这早就应该了解的事。
燕子和她男朋友的事情最终被班主任和校方知道,被点名全校批评,他们休学了好一段时日。可能被班主任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吧,他们再次来到班里的时候,和之前就大不一样了。
后来的家长会我爸妈也听说了这些,毕竟是我同桌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便问我知不知道。因为我不会撒谎,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有过一点点的了解。因为父母对我这方面还是放心的,所以便不再多问了。
我是个比较爱搞特殊的人,可却出奇地遵守学校的纪律。这次他们都被学校批评了,所以纵然是很好奇,但我认定了他们那么做是件坏事,再加上父母的管教,我压制住自己所有的好奇,久而久之就不再想了。我像以前一样,一门心思放到了学习上,就这样顺利毕业上了高中。
高一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活泼开朗的天性,这是我从高中到现在唯一性格开朗的一年。按理说高中应该更开放才是,可因为这是所重点高中,所以在我知道的人里再也没有那样的情况出现。
当时我的女生缘也很好,女性朋友也多,我们几个玩得好的男生女生经常打闹,可能不会像小学那样真的毫无顾忌,但我们依然放的很开。在一次打闹中,我的背后被一个和我关系好的女生推了一把,我转身对她笑道:“下回我打你的屁股哈哈哈。”
“哇,你好猥琐啊。”她也给我开玩笑道。
当时虽然我的朋友多,但因身体素质差,而且话又多,所以我在班里却是一个最可以被欺负的对象。很多富二代官二代动不动就拍我的头,给我起外号,跟我关系好的、不好的都会这样。可能处在这样屈辱和敏感的环境下,就是这样一句玩笑话再次让我想起了初中的那些“性启蒙教育”。我再次陷入自责当中,再也不去随便碰女生,也不会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了。
然后到了高三,虽然境遇和心态和之前相比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对于性这个方面我的底线还是没有撼动半分。
当时因为共同的敌人和利益我和一个女孩走在了一起,她曾将我从深渊里拯救出来,我很感激她,久而久之便对她产生了感情。她知道我的意思,但她对我不置可否。她也是个女汉子,很开朗却不开放,她的身体素质极好,我们一起打球、一起跑步、还一起牵手去郊游,我每天都送她回家。
有一天晚上送她回家,在路上她问我:“你老是想和我在一起,让我做你的女朋友,那你知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
这个问题着实问住了我,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想了一会儿,我回答道:“女朋友就是比好朋友还要好的女性朋友吧。”
她轻蔑地笑了笑,对我说:“你理解的不对,你知道吗?女朋友是可以和你一起做任何事的。”
“我们也是在一起做很多事啊。”我回答道:“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打球,放学后一起跑步,我们还一起回家……”
“还有吗?”她问道。
我又说出了一起做的几件小事后,便说不出了。
“你看班里的xxx和xxx(班里的一对情侣),他们去年私自去了上海,还在一起睡觉。”她又对我说道。
我又想起了初中偷食禁果的同桌,最后被休学,之后便立刻转移了话题。她也很聪明,见我不能继续聊这个话题,也不再说下去了。
我们俩互帮互助,在一个混乱的集体中,携手取得了高考的胜利。因为混乱,这是一个五年来成绩最差的班,但我们在撑到极限后都达到了自己的最好。
大学后,我依旧把她当成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动力,我的能力和实力越来越强,但最终我们没能走到一起。
不过我们最后达成了“停战协定”,她承认了我所有的努力,也真心觉得我很强,我变得成熟了不少。
感情方面没赢下来,但也没输,还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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