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与陈永年交往二三事
在仁寿师范读书期间便听闻陈永年之名,如雷贯耳!1988年毕业分配回老家所在的龙马区,先后在凤梧乡雄伟村小、世享乡初级中学、中岗乡初级中学任教至2002年春季学期结束,经常听闻仁寿教育江湖中关于陈永年的传说,满是赞誉,这三个字便烙在了脑海深处,并充满了神圣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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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秋季学期,因机缘巧合,到仁寿县实验学校任教,幸甚至哉,竟跟陈永年老校长成了同事!他那时刚从仁师附小校长岗位上荣休,被聘到实验学校任党支部书记,分管小学部,因我在中学部,工作交集并不是太多。他留给人的印象是身材中等,清癯瘦削,走路不徐不疾,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微笑。
半期后的一个周末,高三学生在举行模拟考试,初中部的几个彝族同学在球场内打球,还不时高声说笑,因当时条件有限,不能实现教学、生活、活动三区分离,这就给高三考试带来很大干扰。当时的校长,也是我老师的郭世雄校长在教学楼三楼楼道上招呼几个打球的同学,他们认为语气不对,不但不走,还出言不逊,言语挑衅。这一幕正好被到学校值班的我看到,年轻气盛的我想:这还了得,反了天了不成。于是便上前缴了他们的篮球,罚他们排成纵队绕球场跑了三圈,完了再加了一组独创之“金鸡独立”。老爷子此时进校看到此景,脸上马上晴转阴,上前了解了一下情况,叫学生回教室自习,然后把我请到他办公室,给我讲起了陶行知先生“4颗糖”的故事,他的良苦用心让我深刻地反思了自已以往的教育行为:打着“都是为了学生好”的神圣旗号,只是为了维持所谓的师道尊严,干着体罚和变相体罚学生的蠢事!也让我明白,为什么学生们那么地尊敬他,爱戴他,一到课间总有一群小朋友围着他“陈爷爷!陈爷爷!”地喊个不停。那一刻,我才算真正明白“教育植根于爱”的含义。
2003年,华兴中学搬到现址办学,实验学校仍在原址,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两所学校,跟老爷子的接触变得更少了。直到2008年,实验学校搬迁至华兴中学原初中部,同年成立了华兴中学党总支,他任书记,我兼任副书记,接触的机会才多了起来,对老爷子的了解也更加地深入。
有一年他带领我们到威远进行家访,本来学校有餐补,吃饭的钱完全可以“碗头开花”,也就四川人爱说的“打平伙”,但每顿吃饭还没结束,他都抢先去结帐埋单,这让我们一众小年轻觉得很不巴适,有一种忤逆不道的罪恶感,都争着去与他掰扯,他总爱用同一句话让大家顿时哑火——你们哪个的钱有我多嘛?我们知道,老爷子平时是一位非常节俭的人,他和阙阿姨两人现在在乐山养老,每月的生活费都控制在一千元人民币以内,对自己甚至达到了苛刻的程度!他是体谅年轻人些工资不高,生活压力大,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老爷子心中不光装有学生,还有他的同事、晚学,他考虑别人总比考虑自己多得多!
2009年3月,老爷子不幸罹患食道癌,不得不离开他忠爱一生的教育岗位。他在乐山市人民医院做手术前夕,我和几位同事到他乐山的家中探望,他热情洋溢地接待了我们,同他的交谈中,看不出半点的悲观和绝望。他说,他会积极配合医生做好治疗,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未做,还有很多心愿未了。老爷子在73岁高龄坦然接受了一台大手术,食道被切除了三分之二,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一,连贲门也被切除。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放疗化疗,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把双刃剑,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要损伤很多健康细胞,还常伴有呕吐、脱发等并发征。这对年轻人身体来说都是巨大考验,何况是73岁的耄耋老人!老爷子以积极乐观的心态战胜了病魔,今年已87岁,进入杖朝之年,昨天回华兴,仍耳聪目明,精神矍铄,思维敏捷,健步如飞!我在想:这到底是现代医学创造的奇迹,还是老爷子对生命的乐观豁达及通透感悟赢得的生机!真心为老人家感到高兴!
2023年10月8日,双节小长假后的第二个工作日,老爷子回到了他深切眷恋的华兴!十四年过去了,他回忆起在这儿工作的点点滴滴,如数家珍,这是要有多深厚的情感才能让他在大病之后还能想起十四年前的人和事!随行的段勋兄无限感慨地说道:老爷子对教育生涯点滴的记忆远超他对个人生活的记忆!听闻老爷子回校,先前的同事,受过他教诲、提携、荫庇的后辈纷纷赶来,同他热情握手,互致问候。这是真情的流露,是对老爷子的品行、学识等的高度尊崇!这不禁让我想到《诗经.小雅》中的八个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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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老爷子的交谈中,才知道:在他养病期间,自学了电脑打字,从零基础起步,现已能熟练使用w ord 等多种编辑软件,用“一指禅〞在键盘上敲出了一百多万字的教育随笔,包含《做一名称职的家长》,《做一名称职的老师》等多个系列,涉及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方方面面。现在还每天坚持看书读报,看得最多是《人民教育》和《中国教育报》,遇到新词生词便上网检索,直到学通弄透。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许多未做之事,未了之愿吧?
他对当前教育领域的一些现象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看法,从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但一说到教育、学校、教师、学生,我们分明能看见老爷子眼睛里所迸发出的如炬光芒!
当要收笔之时,我想引用与拙文标题共同出自曹操铭志诗《龟虽寿》中的一句诗来表达对老爷子的诚挚祝愿:盈缩之期,不但在天;怡养之福,可得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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