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结束。
最后的危急时刻，花界一名大将驾驶战车长驱而入。
带刺车轮碾过天兵的尸体，也碾碎了残留的士气。
天帝早已撤离战场，余下的都是体力不支的老将。
天兵溃不成军，随着队伍中第一个逃跑的人诞生，他们不战自败。
“你们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燕归大口大口喘着气，筋骨都僵硬了。
他还想再砍倒几个天兵。解心头之恨。
为了母亲，为了姐姐。
奈何此时四肢无力，脚下就像是踩棉花。
眼前也天旋地转，燕归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毒性发作了。”
照这个速度看，过不了多久就会全身疼痛难忍。
燕归咬着牙，拖着自己有些半瘸的腿，艰难的往寝宫方向移动。
一步……又一步。
又是那个空灵的声音：
“凡人，我会保你一命的。”
“我想，看看姐姐…”
但燕归话音未落，就无法控制的昏睡了过去。
周围恢复了平静。
花神现出真身，朝燕归走了过来。
和她一旁同行的，还有一个半透明幻影。
“再不弄晕他，他会死。”
燕归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花神不耐烦的将他传回寝宫。
女人撩了撩一头乌黑的长发。露出精致的脸。
五官无可挑剔，翘鼻恰到好处。神情高贵而不屑。
红唇微张，她挑眉看着这场面。血腥味十分浓重。
脚下踩到僵硬的尸体，血朝她溅来，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
“啧，真是屠宰场啊。”
她偏头看向旁边的身影，正是罗洛。
“差点忘了，你的元神还残留在这。”
“神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安心走你的黄泉路，早点和我分离。”
罗洛轻轻点头。
“我想看子琅一眼。”
话刚说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死前的样子真惨，快去快回。”
她撇撇嘴。罗洛像得到特赦似的，消失在原地。
女人难得低下头，却藏不住凤眸中的疑惑和…一丝担心。
万俟子琅刚醒，正安静的守在燕归身边。
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这个少年。
“不知道怎么，太累了。”
“我睡了一觉起来，你就遍体鳞伤的躺在我面前。”
“我吓坏了，发现你的伤口在愈合，我就松了口气。”
“你快点醒来，不是说要我嫁给你吗…”
她的手抚过少年脸颊，话语低沉，波澜不惊，带着鼻音。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情绪波涛汹涌。
燕归一直昏迷了三天，万俟子琅也跟着滴水未进。
第三天夜里，当她在燕归身边躺下，刚盖好被子时，
燕归的手指动了一下。
万俟子琅几乎是瞬间坐起来，握住燕归的手。
她只敢轻轻捏着。
“燕归？”
“……姐姐。”
燕归轻轻回答了一声，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万俟子琅。
愣了片刻，露出久违的微笑。
“这几天，我在梦里一直听到有人叫我，是姐姐的声音。”
“我想醒来，身体不受控制。”
“所以，姐姐说的还算数吗？”
万俟子琅舒了一口气。眼中水光闪烁。
“不是你说的，要我嫁给你吗？”
她吸了吸鼻子。燕归依旧微笑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姐姐多担心？”
“你刚回来就一身伤，这几天又不说一句话……”
“窗外都是尸体和血……”
燕归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不论她说什么，都点头。
她就像小媳妇一样的念叨着。颇有生离死别的感觉。
“姐姐一向金口难开，今天突然这么多想说的。”
燕归上下打量着她，就像要把她刻在心里。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鼻尖轻轻来回磨挲，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燕归，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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