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维在操场门口遇见我,热情谦恭的向我问好的态度,令我吃惊。我遇到他时,注意到他的上门牙有一颗发着金光,我还以为他镶了金牙,问他时,他不好意思的说是有颗糖粘在牙上了,随后舌头一舔捞回嘴里。边说着话,他居然从裤兜里拿出了另一颗糖,满脸喜气的问我吃不吃。我友好的谢了他,催他快回操场参加比赛,他谢过我之后,愉快的转身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多了几份期许。在这几天的运动会上,伟伟竟然代表班级集体几次上台领奖,听说他代表班级参加比赛,拿了好几个冠军。班主任老师也没有放弃他,在鼓励着他。作为老师,看着曾经冥顽不化、劣迹斑斑、让人大伤脑筋的混蛋学生的惊人变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惊喜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伟伟的变化,还得从头说起。 我对伟伟家访结束后不长时间,他又参与了在校门口的一起打架事件,当我听说了之后,心中一种恨铁不成钢、朽木不可雕的懊恼感涌上心头。我记得有一位主任当时在空间曾说过这样话:“护送所有这些人,带着他们长途跋涉,穿过荒原,然后看着他们消失,穿越过去等等等,这趟下来一定很辛苦,我相信他们中间有些人并不值得你去这么做。作为老师,我们想护送每一个学生上岸,即使成不了才,也想让他们成人,不会问值不值得。但经常跟问题学生接触,我曾满怀的热情与期待在一天天消耗着。教育不是万能的, 有些学生的恶习一旦养成,你再推再拉,他是上不了岸的。”当时我也是认同这种观点的,可我还是对伟伟不死心,我总觉得这个孩子,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人,只是他的心智与他的生理并未同步成长,只是它开花的时间比其他的同学稍微晚一点而已。
我试着来最后一招,软化不了他,就来最后通牒式的摊牌处理,当着伟伟和他妈妈的面,我问了一个问题,让他妈妈回答,伟伟在家里干家务活吗?他妈妈回答说,“啥活儿都不干,饭做好了,端到跟前都不好好吃”,我一听,直接在办公楼道里爆了粗口,“你是一个废物,你知道你爸爸妈妈,养你们一家4口容易吗?你这样一个大小伙子,能做一件对家庭,对班级,对他人有意义的事情吗?你这样浑浑噩噩、惹是生非、毫无价值的活着,有什么意义?”,看着他慢慢低下了头,眼角有眼泪渗出,观察到时机成熟,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犯一次规,立即回家。有一个条件,今天回家反省三天,去工地上完成一定量的背沙子、搬砖头的任务后,父母作证,然后回来上课。” 他爽快的答应了我的条件,三天之后他爸爸高兴的领他回来,在我办公室说伟伟搬沙子的任务完成了,我同意他去上课。
据说维维还有好多毛病,之前在外还犯过事,派出所的民警曾经找过他,但是,据我观察,这个孩子的良知未泯,具有浪子回头的潜质,我们与他有关联的所有教育者联起手来,关注他,教育他,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大的转变。他的转变,会影响他周围的一帮同学的改变。这不,和伟伟有关联的一帮有不良习惯的同学,最近再没有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校园变的平静了好多,这就是我们付出的回报。突然想起了一首诗作为结语。
假如我/能唤醒一个沉睡的心灵,/我就不枉此生;假如我/能使一个身心交瘁的人的折磨得到减缓/或者帮助一只蜘蛛/一只垂下的桃枝,/重新屹立不倒/去绽放它的美丽/我就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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