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的儿子海豚

亲爱的宝贝：
      今天是你一周岁生日，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你还不会用语言回应我，但你一定能够听懂、感受到妈妈对你的爱、期盼和祝愿。
      我的儿子，转眼间你就一周岁了，时间真快啊，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我一直在想送一份什么样的礼物给你，想来想去，妈妈还是决定为你做一本影集，写一封信。当你再大一些，可以翻看你成长的照片，一定会为自己那些可爱的小表情、小动作而羞赧，也一定会惊叹于自己成长的变化。而这封信呢，其实当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想写给你，却一直到现在才动笔，原谅你妈妈的拖延症吧。
      宝贝，你成为妈妈的儿子已经一年了，但其实细算起来，应该是21个月。当我第一次知道你跑到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无措；当我在手术室听到你从妈妈肚子里被抱出来的时候，我无法自禁地落泪；当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你的小模样时，我的内心突然变得无比柔软，仿佛月亮跌落到了棉花丛里。
      我知道，我的一生，从这一刻开始改变了。因为你，我的宝贝。
      与你共度的这一年时光里，不得不承认妈妈有过一些崩溃的时刻，当你不明原因地痛哭不止的时候，当我和你奶奶育儿观念发生冲突的时候，当我因为工作而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可更多的是幸福和快乐啊：你会皱眉了，你会打喷嚏了，你会抬头了，你会翻身了，你会笑了，你会爬了，你的一切变化，都让妈妈欣喜若狂。这个世界五味杂陈，唯独你是奶香味的。
      我曾期盼着你快快长大。当我推着躺在小车上熟睡的你出去晒太阳时，妈妈心想“什么时候我的宝宝能坐在小推车上”；当你7个多月能够坐起来时，妈妈心想“什么时候我的宝宝能站起来”；当你突然间扶着床头伸直小腿站起来时，妈妈又心想“什么时候我的宝宝会走路会跑啊”。
      可是现在，在你一岁生日这天，妈妈却不再那么渴望你长大，相反妈妈希望时光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妈妈想多陪陪你，陪陪你。
      一天一天，你会慢慢长成小男孩、大男孩、少年，直至长成一个男人，你会有你的爱人、你的家庭、你的孩子，你会慢慢不再属于妈妈。
      我们亲密无间的时光将就此戛然而止，你会走向另一段人生旅程。你不会再因为妈妈晚上八点没有回家而哭泣，不会再因为妈妈没有陪你玩玩具而生气，不会再因为妈妈离开你哪怕一天而惶恐。我不会再是你唯一的世界，你甚至有可能希望我不要打扰你的世界。
      妈妈如此害怕，我可以肆意亲你、搂你、抱你的时光短的会像一声叹息。
      可是，人类一代一代迭代，皆是如此仓促。父母的一生，又何尝不是每一刻都在和孩子告别。          妈妈也是。妈妈一生会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妻子、女儿、儿媳、妹妹、姐姐、姑姑、小姨……到最后，妈妈发现所有角色里，“女儿”是我扮演的最不费力、却最不合格的一个。
      冤冤相报何时了，子女与父母的债亦是“何时了”。
      说了那么多感慨的话，妈妈都要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像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我的宝贝健康、快乐地长大，但妈妈同样希望我的宝贝能够长成一个优秀的人。因为当你足够优秀时，你会有更多的选择权，选择你的学校、你的工作、你的爱人、你的兴趣、你的城市，甚至你的生活方式。妈妈希望你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有所成就，妈妈同样希望你拥有说“不”的权利和说“要”的底气。
      如此，人生才能少些遗憾，多些光亮。
      说到遗憾，妈妈最大的遗憾就是你的姥爷没能看到你的降生。他是一个寡言不擅表达的人，但他一定会像妈妈一样爱你。等你长大，妈妈会告诉你更多关于他的事，因为他是妈妈爱的人，不能够被遗忘。
      宝贝，你的名字里有一个“道”字，是因为妈妈怀你的时候你爸爸常给你读《道德经》，每每读及，你就会在妈妈肚子里踢来踢去，所以我们坚持在你的名字里取了一个“道”字。
      《道德经》里有言“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以此作为妈妈对你一岁生日的寄语。
      愿你记得，你是因为爱而来到这个世界；也愿岁月宽宏，让你一生不惧无爱。                     
                      爱你的海豚妈妈
                              20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