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场大雨，猝不及防落了下来，越下越大的雨，像是在叙述一个悲伤的故事。小镇，雨水，街道变得冷清，空气中的凉意，丝丝缕缕入我心脾。心跟着颤抖，或许是冷，或是空巷无人的孤寂。
冲入雨中，磅礴大雨倾泻狂涌，浸湿了我的衬衫，身体为之又是一颤。原本以为麻木的身体，渐凉，孤独，雨水，这天气，这情景，多像一出悲剧故事。
没有彩排，没有音乐，没有配角，天地之间只剩这顷刻间的冲动。我渴望它，久违了，一场大雨。
有人喜欢春风，有人喜欢夏天，有人伤春悲秋，有人呆在孤冷的寒冬，而我偏爱这雨。冰凉已是常态，夏季里不吹空调，不爱开风扇，宁愿热着也不愿意这非自然的风，这刻意制造的凉。显然，我是异类。就像喜欢雨，也像是异类。
我从未走出过这雨，这冷，这孤独，这空寂，一切的一切，我都未曾逃出过。我喜欢这雨，和我一样冷，一样的孤独，雨后的空寂，所有的所有，我从未想过抗拒。
在雨中行走，回忆在雨滴中悄悄落下，泪水，汗水，所有的声音，都在雨中消融，被打破。撑着伞挡雨，雨水从风的方向偷偷流落，心事开始上浮，仿若昨日往昔近在咫尺。张开手，雨水从手中滑落，凉意渐渐麻木，手开始僵硬，那是我握不住、留不住的青春往事。
雨水，是上天的眷顾，有时候也是一场灾难。就像是心事，经历是一种幸福，有时也叫人难过。为这浮起，为这失去，为这无法挽留，也为这无力。
邂逅一场雨，在雨中，不撑伞是一种任性。心事浮起，难免伤心，不敢多想、乱想、想太多。年少的任性、冲动、肆无忌惮，终将慢慢变得柔软，开始克制，懂得隐忍，不再胡思乱想。
过去，遗忘，失去，懊悔，万般心事涌入心头，随着这雨下坠。没有方向，没有未来，只能等，等这时光，等阳光，等蒸发，等消失。这是不可抗拒，可总有人会记得这么一场雨，它曾来过。被它曾浸湿过的心，不会忘记。
这场夏季的雨，肆意冲刷，任性又欢喜。雨水过后的清新空气，大雨之后是陆陆续续的热闹，孤寂渐渐消失。沉默，又是一阵沉默，叹息，叹息过后再叹息。脸上悄然挂上笑容，微蹙的眉头展开，童真的欢喜，就这样悄然而至。不必缅怀，没有感叹，就这样一切安静，安静过后热闹。浮起的心事下坠，升起，落下，一切回归沉默。
变了，没变，沉默了，又热闹了。一切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理所当然。这是自然，这是规则，这是大人的世界。
曾想过凭借一把伞挡住这雨，曾想过放下伞迎接着雨，拿起又放下，这是多少人的秘密。雨停了，一切都停了。我们依旧是我们，变了，没变，沉默了，又开始热闹了。带着些许的欢喜，为这雨，也为过往。
我喜欢这雨，雨过了，明白了，沉默了，懂了。不用解释，不用安慰，不再叹息，学会长大，接受这格格不入，也接受这理所当然。
我们终究回归平静，哪怕曾经心事澎湃，哪怕曾经浮起又下坠，哪怕与别人无关。
我感谢这场雨，久违的，一场大雨。
被它曾浸湿过的心，不会忘记。
鹿九
2019年8月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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