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苹果树开花的季节,母亲离开了我们,尽管那时农村很忙,但母亲在病床上静静地躺了五天,在叔伯兄嫂们疏完苹果花等待套袋的时候,安详的走了,她的离去都像她一辈子的为人,不愿给亲人乡邻添太多的麻烦。
母亲虽然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但她为人处世的言行举止是我追求的人生丰碑。
母亲待长辈如父母,待弟妹如亲生。母亲从小就失去了她父母的守护,在她爷爷奶奶叔父叔母照顾下长大,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对她两位叔父和两位叔母就像父母一样的照顾,对堂弟堂妹们也亲如姊妹。每年过年时,父母就会带着我们姊妹四个步行20多里路到舅家给姥爷姥姥舅舅舅妈们拜年。每当放暑假的时候,母亲也会带我和妹妹去舅家小住一段时间。舅舅们结婚的时候,母亲总是提前到舅家,忙前忙后,尽自己最大能力帮助他们。
母亲对爷爷奶奶也十分孝顺。我上小学的时候,在姑父的主持下,我们分了家,父亲兄弟七个,父亲又长期不在家,这种情况下,爷爷奶奶依然果断的和我们一起过,儿时的我还不明白他们的选择,长大后逐渐理解,从一分家母亲在每次磨面的时候就把白面收好专为爷爷奶奶做白馍,她和我们吃黑馍,每次做饭都是尽爷爷奶奶的口味,家里家外不用爷爷奶奶操心,爷爷奶奶的棉衣夏衣总是洗的干干净净提前备好。后来,由于爷爷得病,食物难以下咽,母亲就专门给爷爷做馍豆豆,让一点点的吃。母亲细心的照顾爷爷一直到老,但从来没听到母亲有怨言。她就是这样默默地爱着她的亲人。
母亲待妯娌如姊妹,待侄儿侄女如己出。父亲兄弟姊妹们比较多,父亲排行老四,还有五爸,六爸,七爸三个,在我的记忆中,当时我们家大人多,我婆主持家务,母亲和大妈、三妈、五娘四个人除过生产队劳动之外还要负责家里三十多口人的吃饭问题,四个人之间难免有时因干活你多我少或家长理短的是非话而产生口决,但母亲却从未和谁红过脸,经常还调剂相互之间的矛盾。在老了之后,母亲也是隔三差五的带着自己好吃的东西去看看大妈、二妈和三妈几个,叙叙姊妹间的知心话。母亲是一个很宽厚的人。
母亲博大的胸怀,赢得亲人乡邻的爱戴和尊敬。记得在五爸有病住院期间,由于五娘去西安照顾五爸,俩个堂妹和堂弟没人照顾,又要在家上学,白天的时候弟妹们就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一下子一家八个人的一天三餐都由母亲一人负责(奶奶、爸爸、妹妹、堂弟妹和我),父亲还要出门做油漆活挣钱维持生计,长达七八个月的时间,母亲从无怨言,经常换祈祷五爸早点恢复健康。六爸和六娘远在宁夏,有三个堂妹,母亲在给我们做布鞋的时候,也会给三个妹妹做上几双,听说她们喜欢,母亲就高兴的不得了。七爸年轻的时候当兵,结婚后和七娘两地分居。在堂妹小的时候,七娘即要上班,又要照顾堂妹,就把堂妹送回老家,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母亲就把说话不清还不懂事的堂妹照顾了三个多月。母亲总给我们说,她嫁给父亲的时候,六爸、七爸年龄还小,是她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爱她,她也很爱他们。这也就是后来六爸、七爸他们经常回家后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原因吧!
母亲也用她的方式爱着我们姊妹四个。姐姐、哥哥比我们大一些,我和妹妹享受的母爱不但多而且独特。小时候,家里比较困难的时候,每到儿童节,母亲就给我和妹妹用精心织的粗布缝一身新衣服。后来情况稍有好转,就叮嘱父亲到六一时给我们买身新衣服,但很少给自己添加衣服。在我们上学走读的那段时间,母亲每顿都是做好饭等着我们回家。父亲去逝后,处在巨痛之中的母亲从没有在我和妹妹面前痛哭哀诉过。我们在家的时候,为我们按时做饭,带我和妹妹去地里干活,常鼓励我和妹妹,好好学习,一切还有她在,就在那年过年的时候,她还托堂嫂给我和妹妹做了条新裤子,那时母亲就是我们全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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