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里,男女老少排出一条长长的队伍,一双双眼睛,向前望望,向后瞧瞧,心急如焚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穿着隔离衣的大白指挥,大声吆喝着往前移动。“嘀”扫码信息登录,姓名、性别、身份证号……一目了然。一根长长的棉棒,在各色各样人的囗腔里深深浅浅左左右右掏挖几下,像是掘金一样认真。嘴巴张大,仰着脸,皱着眉,干呕的人眼眶发红,疼痛的人本能地向后躲避,哇哇哭的孩子怎么哄劝也不张口,大人只好一手夹住孩子的胳膊,一手捏住孩子的两腮,还不停地说着:“不疼,阿姨给你棒棒糖……”满口谎言。
嘴型有大的、小的、薄的、厚的,口型有圆的、扁的、方的……棉棒伸过来,就自觉地把嘴张开,有的人,这一年真把嘴张大了,平时不得不紧闭着,收缩收紧些。有的人,一张嘴就“啊——”拉出个长音,像诊断扁桃体炎似的。有的人,棉棒没伸到囗腔,舌头就长长地耷拉出来,真让人纳闷怎么会这样呢,动作标准?有的人,被棉棒左一下右一下搞得嘴歪来歪去,跟患了中风似的。这一年,棉棒左右着阴晴圆缺,左右着自由与枷锁。
这些日子,天天急急慌慌、争先恐后地把嘴张大。我的天,真担心樱桃小嘴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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