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陪你到时光尽头》里有一句话:因为凉薄,所以清醒。清醒的人才能够理性思考,理性生活。看透人心,对人凉薄,才不会被伤。
话语如此残忍,可曾浇灭过谁一腔炽热的心,把有些温暖隔绝在外。
愿只愿凉薄之心只对凉薄之人。
受多少次伤,才能看清谁是凉薄人?
2
我看她仰着头在路上边走边哭泣,想要上前劝解,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是我的同事,两年前借钱给一个高中同学。当时俩人相谈甚欢,心灵相契,似乎能为对方上刀山下火海。她是了,对方却不然。
她攒了三年的嫁妆钱,整整五万,同学一句话,她便给了。她说人家遇到困难,作为最好的朋友怎能不帮,她说起时眼里云淡风轻,似乎所有的浓烈都化在了两人的感情里。
说好的一年后归还,她已和男友商量好举办婚礼。对方说的,她怎能不信。
哪怕过去一年又半年,她也没有心生疑惑,她觉得如今这世上钱难赚,感情更难寻,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谁会因为几万块钱就轻易葬送。
她高估了这段感情,低估了钱对于一个独自在外打拼的女孩的重要性。
她被男友催促几次,红着脸打电话过去,闲扯半天也没有绕到正题,对方不说,她总开不了口。那一刻她有些恍惚,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在对方面前低了一头去。
不是对方有困难她帮忙的吗?不是对方说一年还而逾期的吗?
一次又一次,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提到那两个字,对方的语气突然就冷成冰,而她的心也一下子被冻结。
多久之后她从回过神来,再去听,电话那头只有挂断的嘟嘟声。
从那以后,那个熟悉的号码再也没有打通。
整整半年,她做了太多假设,侧面问了好多平时不怎么联系的同学,可仍然没有结果。
那天她参加完公司聚会,夜色中一个人往家走,酒喝得有点多,上了头,在路灯下就放声大哭。我们几个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没有谁上去劝。
有人说:不受一次伤,哪懂人性薄凉。
趁着闪烁的灯光,我看到说这话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有些木然,我猜多年前她也受过类似的伤。
3
有句话是:天下无不是父母。
不!小茹曾坚决对这句话说过。
小茹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家里有父母和弟弟。从她记事起,她就觉得自己非父母亲生,甚至比领养的还不如。
小事上无外乎是好吃的好玩的,没她的份儿,全都归了弟弟。姐弟俩矛盾,无论怪谁,父母责怪的一定是她。
家里条件不好,小茹一年到头也穿不上一件新衣服。她从小就憋着一股劲,一定要离开家,离开她的亲人。
她慢慢地不爱笑,不爱说话,不过也没人在意她的变化。
初中没有毕业便被迫辍学,班主任老师上门几次,劝小茹父母让她继续读下去,以她的聪明和努力,考高中上大学都不是问题。
父母轻蔑一句:女孩子不应该花钱上学,识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够了。
小茹永远记得老师离开时看她的眼神,那种遗憾和怜惜让她的心支离破碎。
后来她一个女孩外出闯荡,硬是让自己有了不错的成绩,这背后付出的艰辛无人能懂。可小茹不在意,只要能够独立,吃再多苦她都乐意。
那一年父母带着不成器的弟弟来城里寻她,开头不过几分钟的寒暄客气,那笑容却原来如此刻意。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让小茹帮一帮她唯一的弟弟。
她不是没有过顾虑,可是眼前的父母苍老得让她心疼,她咬破了嘴唇把从前的委屈往肚子里使劲咽了咽。
结果当然让她失望,悲伤。她伸出手帮忙,可弟弟并不领情,样样嫌弃,恨不得躺在被窝里钞票哗啦啦往他身上砸。她怒着脸把弟弟赶回了家,接下来是父母的谩骂,没过多久甚至厚着脸皮让她出钱给弟弟在县城买房娶媳妇,说这是当姐姐应该做的。
反反复复,她被那个视她如草芥的家折腾到崩溃,一个人总是渴望温暖,渴望亲情,她还被那些血缘牵绊,尽管曾经发誓要和脱离家,不再理睬那些所谓的亲人,可她终究没有狠下心。
那年她准备结婚,父母狮子大开口要彩礼,理由是他们把她养大不容易,她这才清醒,她的亲情债是个无底洞,如若不干脆,她这一生都将活在纠缠和痛苦里。
她一口回绝,并告诉未婚夫:你若给彩礼,我们就分手。
她大哭一场,那一天成了一个没有娘家人的新娘,可她不悔,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世人怪我薄凉,谁又能看得到我心头的伤。
4
谁人不盼世人暖,谁不想胸中有团火,头顶是阳光。
可走过这许多年,见了太多人情冷暖,心中的温度一点点儿被消耗下去。
自此,所有东西自己肩上扛,不去依赖别人,也不要别人依赖。
做一个自由来去的人,抛开那些世俗的牵绊,清醒而理智的面对这尘世,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若暖我,我必回报;你若无情,我必将比你更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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