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复学很兴奋，复学前的那个晚上，泡完脚还不想睡，来我房间磨叽。说有事要说，又说不出啥。最后，挤出一句，大意是这几天太兴奋了，总是表达盼着离开家，见到同学多开心，是不是没有顾到我的感受，问我他开学后我会不会孤单？
我说，太多新鲜的事都想尝试，排着队等着我翻牌子呢，太多事了以至于退休后的这辈子都忙不完。儿子接着说，那太好了，他去外地上大学也就不会有顾虑了。
说起高考志愿的问题，儿子坚持了好几年的梦想，突然间想改变了。不知道跟谁聊过一次，他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似乎不应该把第一兴趣作为第一专业方向。毕竟大学里学的内容会很深，专业课会很枯燥。太多人都是因为喜欢选择了专业，最后改变了喜欢，实在是可惜。不舍得不能一辈子喜欢，所以还是应该换个专业方向，选择次喜欢的相对找工作容易的，保留最喜欢的作为一辈子的兴趣。
儿子讲到这里，眼睛发亮。想听我的建议。
我有一瞬间有一点难过的。好像理想的美好跟现实的妥协之间，有一点染尘的意味。但是随即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心疼。
于是我告诉儿子说，就按你的内心去做选择吧，我觉得不必要考虑物质因素。刚起步时，有我。如果因为现实工作和待遇而放弃理想，还挺遗憾的。毕竟，现在能有理想的孩子并不多。
儿子打断我，怎么会，二中的孩子都很有理想，基本上都知道喜欢什么，想学什么。我希望我有能力不浪费家里的钱，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麻烦你了，可是我不能选择一定会给家里添麻烦的方向啊。
其实，离高考还早，但是睡觉太晚了。
于是，我说，毕竟离高考还有段时间，我还没有好好研究过高考志愿的问题，现在不太有发言权。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并以你的选择为骄傲。
儿子去睡了，离开我房间前，又说了一句：他在电脑里打了一篇文章，就是梳理了自己的想法，写给自己，也是留给我的。等他不在家，我有时间了，让我看看。
昨天，我们一起把这篇文章看了。
我的十五六岁，懵懂无知。新的一代起来了，时光流转，万象更新。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空洞，惶恐间有一点担心自己的眼界格局不够格引领这么好的孩子。自己懂的太少，想要学习的太多，想多填补些自己的浅薄，跟上孩子成长的脚步。
这夜，做了好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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