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可不敢再让你妈这样了
原创 嘻哈铁钉 嘻哈铁锈 2022-05-25 23:59 发表于江西
闺女,你妈生你太难了
23点55分
我贴着产房门倾听
你妈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
23时58分
你妈发来消息说出来了,是个女娃
才知道刚才那声,是你妈最后的力气
回到病房,喝了点小米粥,你妈就开始上吐下泻,卫生间出来,你妈头靠在我肩膀上,突然全身瘫软,像泥鳅一样从我手中顺滑而下,瘫在地上,眼睛泛白,才知道你妈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剩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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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最坚强和最脆弱的一面
我想说,闺女,可不敢再让你妈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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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星期天,阴转小雨
我计划坐晚上7点多的火车离开,第二天上班的,下午5点多,你妈顶着个大西瓜般的肚子,像往常270天一样,说活动时间到了,准备下楼到小区溜达。
你妈是个很有计划,自律性很强的人,我们相隔100多公里,中间加上疫情,孕育你的这段时间我回来次数屈指可数,可以说是你坚强的妈妈独自培育的你。
你妈准备好了,吃了几口西瓜刚准备下楼,就觉察好像羊水破了,但没有持续不断,我们就咨询医生,网上查看资料,并不是很紧张。过了一会,你妈说不行,憋不住了,真的是羊水破了,赶紧喊你外婆,你外婆正忙着在楼下和邻居包粽子,因为端午节在即,原本你的预产期也是节日前后那时。
你外婆急忙上来了,和我拿上待产行李就去找车,你妈是自己走着下二楼的,羊水一直在流,你妈有点难为情,走得很慢,可惜上下楼我抱不动你妈,邻居看到了都淡定地说,不急,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一路上你妈和外婆给我指的路,我慢慢开车20多分钟到了人民医院。
说到这里,我深刻自责,假如敏感点,上心点,肯定可以做得更好。当天我去做核酸检测,晚上乘车要用,你妈就在边上,没想到让她也做一个,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晚上就要用,幸好医院通融,开启绿色通道。白天你妈说汽车快没油了,我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晚上急用时看到缺油警示灯亮起才开始担心起来。
没有勤快练习车技,没有熟悉去医院的路况,到紧要关头都是临阵上场,慌不择路。你妈还总是说你会是“留级生”,足月还不一定出来,现在才38周,我们想当然以为都还早,谁也没有那么紧张,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准点去上班,你妈像往常一样下楼溜达,之后开车送我去车站。
突然你就发动了,但貌似又有征兆,这个周末你妈说你躁动频繁高于往常,但我们也没有很放在心上。你妈肚子大,邻居都说肚形看起来像男孩,但我和你妈提前都达成一致,对于性别,我们没有偏见,反而更期待是女孩。所以你来,正中我们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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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你外婆搀扶着你妈先进去了,我停好车后赶紧赶上去,一摸口袋,手机竟然没带,像往常遇大事一样,总会犯一些“脑残”错误。幸好,见我是孕妇家属,好心的门卫开了绿色通道,我赶上去时,你妈已经躺在移动担架上,当时是下午6点许,在做入院登记造册,医生一边检查你妈,一边问我信息,当问到你妈手机号码时,我竟然记不准,被医生训斥了通,你老婆的号码你不记得?
后来去一楼缴费,没有手机就像没带钱包一样,身上只有少量现金,幸好医院通融可以后续补交,问及你妈医保时,我又说不准,再次被工作人员训斥,你老婆有没有医保你不清楚?两次训斥深刻,说得我无地自容,我觉得自己真的太不称职,对你妈照顾不周,关心不够。
我们定好了病房,根据医生指导去门诊楼做B超,我和你外婆推着你妈下楼,7点许到了门诊楼,你外公也匆匆赶来,上二楼可以容纳移动担架的电梯已经停止,我问护士站,护士告诉我晚上要请保卫科来开门,我请了保安来,他开了电梯,帮忙一路送上楼。
B超室有人在作检查中,门口还有一位男子在等待,见我们来,男子站了起来,等在检查室门口,你妈说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先,男子没回应,还是立在门口。等了许久,眼看你妈羊水一点点流失,担心影响你顺利出来,楼层又不见其他医护人员,我焦急敲了几下检查室门,告诉里面外面有孕妇在等待。过了一会,终于开门了,医生说孕妇为先,我抱着你妈就进去了。
约莫过了半小时,B超检查良好,幸好时间不长,但我回过头来想,一个即将临盆孕妇,医院就这样让家属自己从这栋楼推到那栋楼,还有电梯在下班时间停用的做法,B超检查楼层没有一个可以咨询的地方,对孕妇也没有绿色通道。
我们推着你妈回到了住院部,医生说到下一楼的产房里,家属不让进,你妈拿进去了手机和平板,晚上7点半许,你妈打电话出来说现在没事了,就是等待,医生让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可能没这么快,你妈就让我们先回家准备去。刚好我手机没带,你外婆又想回去再带点东西,你外公要回去守家,我们就回家准备饭菜去了。大意的我们竟然就这将你妈一人留在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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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回到了家,时间差不多是晚上8点许,你妈妈发来消息说开始宫缩了,医生让拿东西进去吃,不然后劲不足。此时,由于我们的大意和无知,你妈身边一个家属都没有,更别说送吃的了。你妈发来消息说想吃汉堡,我答应说等下就去买,你妈说越来越疼了,想要无痛分娩了,但还一直在坚持,宫缩后渐渐开指,不一会你妈就上了产床,说疼的忍不了,有东西也吃不下了。等我们紧赶慢赶到医院已经9点半了,只能仓促送进去了手头上的鸡蛋、牛奶、小面包,之后才知道你妈全程只吃了半个面包。
我们只能在外面干等,你妈还能陆续发消息出来,开了8公分了.....到9点50分时,你妈就痛得不能看手机了,没了回信。我和你外婆就在外面干等,你外婆和亲戚打电话,不断自责没有送东西给你妈吃,中间一有护士出来我们就问情况,知道你渐渐露出了头部,你妈流了很多血。
你妈就空腹上了“战场”,这里我总是想不通,医院就不能根据特殊情况人性化一点吗,比如为饥饿的孕妇提供点零食等。
11点55分许,我贴着产房门倾听,听到护士喊加油,听到里面小房间里你妈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11点58分,你妈发来消息说你出来了。后来你妈说喊那一声时头脑一片空白,是最后的拼劲了。全过程下来,反倒是你妈是最冷静清醒的,指导紧张的我和你外婆干这干那,还安慰我们不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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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种种是你出生时的一些小磕碰,但还算顺利,你和你妈都很坚强,你妈忍着像断掉7根肋骨的剧痛,原生态将你生了下来,你很坚强很配合来到了这个世界,为我和你妈开启了新篇章。但接下来你妈的状态就把我吓到了。
在产房里观察了两个小时后,凌晨2点许,你妈回到了病房里,肚子还是鼓鼓的,有很多污秽还未排出,吃了点小米粥,躺了一会,你妈先是狂吐了一地,接着上厕所,我和你外婆扶着她,病房里没有坐式马桶,十几分钟后,扶着你妈出来,一瞬间,她头靠在我肩膀上,突然全身瘫软,像泥鳅一样从我身上顺滑而下,瘫在地上,眼睛泛白,我顿时吓到了,喊了一声,你外婆一看,赶紧出门喊人,我试着按人中穴,幸好,一会你妈又睁眼了,只是两眼无神的看向我,已是虚弱至极,全身无力。
跑来的护士,和我们一起搀扶你妈上床上躺着,测量血压等指标都正常,你妈一上床就沉沉睡去了,听着你妈虚弱的呼吸声,我五味杂然。
你妈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奋力一搏,甚至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虚弱到了极点,为了我和你。
所以,我感动,也感伤,那一刻,脑海中想着再不能让这个女人这样了,这种痛苦太难以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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