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原醒了,臭蛋的叫声惊醒了他。他先是看了看臭蛋,又看了看孙伯让,身体轻微抖动起来,嘴巴微微张开,发出求饶的声音:“伯让兄,伯让兄。”
孙伯让看见秦山原裆下的深色水迹和求饶讨好的表情,就笑了,笑完之后又轻松地眯着眼。臭蛋不明白为啥大人还尿裤子,也不明白自己的孙叔叔为啥发出这么奇怪的笑容,他又踢了踢秦山原的脚,问:“露天电影呢?”
秦山原不敢回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怯懦地看向孙伯让,如同受惊的小猫。孙伯让没理秦山原,他摸了摸臭蛋的头,让臭蛋把窗帘拉上,又开始放《夜歌》。
白色的墙面开始出现人影,臭蛋看不真切,那人影模模糊糊的,里头的人物尽说些怪话,人物穿的衣服也是稀奇古怪,拿一把小刀在一个被绑住的人身上划来划去,他看得没劲儿。秦山原却激动极了,大声呼喊,“伯让兄,伯让兄。”孙伯让没理会,秦山原接着说:“孙哥,年轻时候糊涂,您就当个屁把我放了吧,我只是个破放电影的,再说,您女人也不是和我跑了,她是和放电影的跑了啊。”孙伯让肩膀动了动,但还是没理。臭蛋瞅瞅孙叔叔,他端坐在那里,双眼直勾勾盯着墙壁,又瞅瞅秦山原,他也直勾勾盯着墙壁。臭蛋开始乱动,沙发上容不下他的屁股,两个大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电影放映到情敌被发现的时候,秦山原偷偷看孙伯让,孙伯让没看他,秦山原看到孙伯让眼睛睁得大极了,那把刀也还在手边,就不敢再动弹了。电影里的情敌被丈夫一刀刀地划,一刀刀地割。秦山原瞪大了眼睛,嘴张得能放下鸡蛋。这时,孙伯让把放映机关了,秦山原看了他拿着刀走过来,刀刃反射出耀眼的光,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了。他大口地喘着气,说:“孙哥,你冷静,冷静,不值当,孙哥。”
“放电影没什么难的。”
秦山原讪笑:“是,不难,不难。”
“谁都能放。”
秦山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是,谁都会放。”
臭蛋看两人越凑越近,和刚才墙壁上的人差不多,说:“你们是在拍电影吗?”秦山原恐惧地看着孙伯让的脸越来越大,孙伯让却扑哧一声笑了,他用刀割破了绳子,说:“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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