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灯蛾毛毛虫大街上有一辆无后座的自行车滚动着向前，后面的男孩扶着骑车的人另一只手玩着手机，双脚踩在圈轴上，骑车的人不时张望一下街两边店铺，这兄弟俩是要去上班，不远的距离、混乱的交通，让他们选择了这样的出行方式，自行车的价格也只有一天的工资，的确是实惠的选择，自行车拐了一个弯后就停了下来，后座的哥哥跳了下来，低着头拨弄着手机就进了大门，省略了和保安确认厂牌的步骤，保安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无视，没人愿意在自己不满意的工资数目下多做一些尽职尽责的事情，而骑车的弟弟也没有和哥哥说些什么，只是车身的一阵摆动让他知道有人跳下了车。2分钟后弟弟到了公司，今天是礼拜一又是例行的大会公司最高领导人以及所有职员领导都会到场，对上一周工作总结后又要布置新的任务，还有对一下特别事件提出要求，像是工作漏洞、出小差、违反厂纪之类的，台上的人用伪装的怒气对台下的人狂暴的怒吼着，台下88％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弟弟周龙也是一样。对于这家公司入职前人事部小姐亲切颇嗲的语气让周龙恍惚之间办理可所有入职程序，入职后一个礼拜在老职员的“教育”后又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或者用老职员的话说“扶正你的三观，目睹真实的世界”，那一个礼拜周龙心理和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他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月底的薪水日，还有21天，会议在20分钟后结束，有一个可能不太好的消息是因为公司生产计划的意外变动，原定于4月8号交货的时间提前至4月1号，周龙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从周围人的叹息、谩骂声中判断不是好消息，直到回到车间生产组长通知周龙所在小组本周完成数量及每日完成数量后他才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2倍于平常的疲惫、血泡、酸痛，这对于一个19岁没从事过巨大劳力的他又是雪上加霜了，接下来7天的苦难和21天后的惊喜或者可能的失望，他选择了坚持，周龙是负责产品的检验3个人一组，检验平台上方安装了航吊，方便工人挪动焊接好的产品，但工人从不使用，使用航吊会减慢他们的工作速度，影响他们只能想想无法得到的计件月检验数量，虽然不能达到，但他们还是快速的进行着每一个环节，希望在最后能有一个在他们预料之中坏消息的程度上稍微好一些，于是就得靠人力把60公斤的大臂从50公分高的工作台上挪下来，每天重复的搬动、组装、敲击、实验、拆卸、搬动，疲惫的身心让他已经无所谓对这里、在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好奇心。只希望自己不会感受到老职员们口中众多的不公，每天开线的前奏都是有负责焊接环节的工人开启的，闪耀的电焊光像暴雨前云拼接时的电光，而龙这里刺耳的敲击声就像是闪电后的怒吼，每到最忙碌时，龙能感受到的只有大锤敲在钢铁上传回来的震动，“雨水”由内而外打湿了眉毛。因为车间的机器、人力制造的吵闹大部分人都领了公司配发的耳塞，这能保护他们的听力，但也阻断了沟通的通道，在疲惫的环境下更让人沉闷，口罩也是不可避免的，公司也不想自己的员工染上尘肺病。于是在这电闪雷鸣的空间里大家关闭了听力、话语、表情，代替的是刺眼的电光、震耳的敲击、重复的疼痛、疲累，升起的电焊青烟在9米高的顶棚排队从出气口被风扇卷走，闪烁和轰鸣交替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像一首交响乐重复着它最激情的段落，一道红光跟着一声闷响结束了这一切，车间黑了下来、静了下来，跟着是生产管理慌忙的指挥，停电了！！！

                      二

龙很诧异这突然的变化，周围的工友开始解下护具和向外走去，如此的自然像是安排好的，龙也跟了出来，“要是能停修一整天就好了”这句话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龙向传过来的方向看去是4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闲谈，另一个人说最多也是2根烟的功夫，你还想一整天？一整天！我们就得熬夜干，想多了。地上坐着的另外一个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掐着烟把摆出一个OK的手势，左手扶在地上，头偏向一边狠狠的咂了一口烟吐了出来，烟飘着让人看不清嘴脸，又狠狠地从喉咙里卡着吸上来一口痰要吐时发现四周都不合适，于是就站起来含着走到5 6米外吐在一旁的栏杆扶手上，似乎他又发现了什么走进栏杆扶手上粘着的黄色脓痰，回头大喊到：“我c，我吐血了”，走过来时漏出黑白不规律的牙齿笑着说“中午饭堂吃什么”？其他三个人并没有理会他，开始交谈工作。龙低着头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双手搭在膝盖上右手的烟头冒着青烟。

3个小时后下班了，果然如那人说的2根烟的时间又恢复了生产，龙拖着双腿提着碗筷走向饭堂，于是又发生了让他惊喜的一幕——马尾辫，这是龙在心底给她命名的绰号，每一次上下班的相遇龙都在想这女孩要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就好了，在龙看来那女孩身上有某种特别的东西，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直视没有任何表情的她，她总是高昂着脖颈，稳健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她前方有一条无形的、固定的轨道行驶，这不是来自于她身为女人魅力的几个条件来的，那女人大概有24岁左右，作为体型美的几个条件也都很出众，腿长、胸脯、肤色、体脂率，但这样的气质让她身为一个女人似乎更具魅力、更性感、更成熟，几次的相遇后龙在心里已经有某种计划，但他必须把最重要的条件满足——钱，于是他不断的重复计划的步骤，注意的细节，必要的完善和期待着薪水日的早日到来，他知道现在如果去认识她，很可能追不到手，所以他必须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行动，这可能也是他在这里最值得努力的一件事了。唯一担心的是最好龙喜欢的不是她的身体、不是她的气质，最好是她的性格，而性格只有在长期陪伴中才能看的出来，而和一个人长期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性格的相近、契合，而在费洛蒙爆棚、在性欲爆炸的年龄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我需要什么呢！

                                三

时间在光电和马尾辫的陪伴下终于到了薪水日，每一个人在前一个礼拜就开始以薪水为话题讨论着各种花费方式，在包房里用嗓子吼出心中的压抑，冒着冷气的啤酒倒进了喉咙又吐出一口青烟，或者和谁谁谁围着一锅久违了的美食发完自拍后仔细品味，又或是终于请了长假隐含着泪水和泪水一公里一公里重识曾经陪伴自己十几年快乐时光的家乡，待见到坐在门前的老人和趴在地上玩的子女，满心的自责和想念将孩子抱在怀里，但因为离开的太久，认生的孩子已经满脸的泪水吓得用力推开抱着的人，而抱着的人似乎想用泪水表达太久分离的想念，于是都未停止流泪，，，，

  龙也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下面他就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还有他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他对自己说这个女孩是我女朋友了。1号、2号、3号、4号、龙已经4天没有见到马尾辫了，在这四天里，除了睡觉他没有一分钟不想念着她，想念她抬头的样子、想念着她走路的样子、想念她的头发随着步伐摆动的样子，龙觉得自己的世界不能没有她，他每天煎熬的做每一件事，搬动、安装、测试、拆卸、搬动，没有马尾辫的世界一切都工作都很疲累、一起的付出都没有意义，他觉得自己像个尸体重复着昨天的事情，没有思考、没有追求，只有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命运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就得到心中的爱人，5号中午他终于又见到了，龙的第一反应是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告诉她自己在心里爱了她多久，和为她做了多少计划，多想告诉她自己每一次的坚持都是你给我的动力，可他逃走了，他懊悔害怕着假装自己有什么急事只能匆匆瞟她一眼的逃走了，就在两人快要擦肩而过时，马尾辫看了龙一眼，方向明确，的确是看周龙，可能周龙因为太激动把逃跑演的太真，马尾辫就奇怪的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眼，龙的心里早已兵荒马乱，他走到排队的地方站着，一动不动，害怕马尾辫再观察到自己的什么行为，打好饭龙坐在桌子上，筷子握在手里却不吃，对面的女孩望了他一眼后就继续吃饭。

马尾辫是又能见到了，可龙却不能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龙自己知道，在马尾辫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他有些惧怕，又有些喜欢，是因为马尾辫自己变得胆怯还是自己本身就胆怯，他不知道，他只想告诉马尾辫，他有多喜欢她，这样的一次次准备、面对、逃离一天天上演，本以马尾辫为动力，现在工作也变得躁动，一天、两天、一周过去了，龙终于决定拿出自己认为最有分量的东西来向马尾辫表白，薪水日第二天龙就去珠宝店买了，花了他工资的75％，龙觉得这是值得的，因为他爱马尾辫所以应该这么做，又是一个礼拜的中午，龙揣着自己的梦想早早地站在他们常常相遇的地方，1分钟后马尾辫走过来了，龙假装着口袋里的梦想好像拿不出来了，低着头，当那双熟悉的球鞋一点一点踩到龙的前方时，他起身拿出手里的红色小盒塞到马尾辫手里“送给你”，微笑了一下就走开了，马尾辫当然反应不过来，龙忍着激动与喜悦走向离马尾辫最远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想别让马尾辫看见他。

然后龙带着激动的心情度过了疲累的一天，但他却很高兴，开始盘算着什么。

龙完全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他们再次碰面时马尾辫依然如故的进行着一切，他知道了她看到了他，他奇怪为什么她好像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天天的相遇并没有因为送的那条3700块的项链而改变什么，马尾辫依然如故。但龙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他再没有一个努力的动力了，他再也没有一个坚持的原因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是，这份工作能给他带来不错的生活标准提升，可他失去了工作最大的意义，他没了方向，每天被关在这电闪雷鸣的大棚里重复着昨天不知为何而努力的疲累，他受够了。他奇怪和气愤着马尾辫对他为她做的事情不理会的态度，他变得迷茫、伤心，自嘲、气愤，更大的打击是在这天晚上下班时龙看到马尾辫被一个染着白色头发穿着西装的男人抱着上了一辆车。

     

                            四

觉！还是要睡的，这样伤心的一幕抵不过一天电闪雷鸣的疲累，第二天早晨龙带着伤心的疤痕又去上班，可一切又能像过往的每一天一样吗？龙甚至在弯腰、迈步、说话之前都要问一问自己，我为了什么？龙昨天晚上睡了9个小时，但他觉得自己很累，甚至连呼吸都很累，心里每每想到马尾辫三个字，心就翻卷着的痛，原来心理上的不适真的会从身体上反应出来，龙不想再在中午和她碰面，他去找了生产组长要求请假，不幸的是龙去请假的时候组长刚刚和别人大吵了一架，而且龙的请求又是这么过分和荒诞，怒吼和粗口一股脑的砸在龙的身上，本来已经龙已经身心憔悴，他能怎么办？他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对于组长言之有理和他自己内心的悲痛欲绝终于他无处宣泄的怒火冲了出来：“我告诉你，我现在有事，我要请假，我要走”！

公司是你们家开的，你说了算？想来来想走走，你干不了就滚，别 TM冲我喊

好呀！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在这干呀？你们有没有尊重过我们，有没有听过我们的意见，每天都是上班，每天都是上班，每天都是上班，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把我们当什么？

“我告诉你这是公司的规定，上班时间入职时就说过了”是你们自己进来的没人拉你们进来，你进来了就必须服从我的安排

现在就给我结工资，LZ不干了

请假没有，辞职排队，旷工无薪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一定要为难我吗？

这是公司的规定，我只是在履行规定

规定个P，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没有

说着周龙的拳头砸向了组长，两个心里有火的人最易引发冷静下来后何必如此的惨烈悲剧，幸好在场的工友拉开了两头暴怒的野兽，两人被管理纪律的队长押送到了生产经理的办公室，两人在情绪的帮衬下夸大了对方的罪责，但由于是周龙先动的手，按照厂纪记大过一次，一顿痛骂后周龙的情绪慢慢恢复了正常或者说变得麻木。

回到住处，哥哥周虎看的出来弟弟的烦躁与疲累就问他最近怎么了，龙不期望能帮到他，但还是说了，听完了所有经过周虎认为弟弟懦弱、不幸、可怜，正要找一些话来安慰时，周龙说“要是明天大停电就好了”。男人有父亲性、有儿子性，女人有母亲性、有女儿性，男人既可以发挥儿子性，也可以发挥父亲性，听到这里哥哥周龙身为男人的父亲性开始变强，拉起周龙说“走，咱俩去把你们厂的总变电室的电停了，明天就不用上班了”，还有明天咱俩一起去你们公司把项链要回来，周龙被吓到了，“什么？”你疯了？我就是说说，项链也不能要，不去，不去，“走”，怕什么，有什么事哥给你挡着，走走走，“别去了，不行的”，一番劝阻后还是没能挡住哥哥周虎的脚步，周龙气愤的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打电话，周虎看到是周龙就没接，在弟弟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后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哥哥一定要为弟弟做些什么，要保护他。周龙还是不放心下楼打了车就向总变电室的方向驶去，变电室的门大开着，里面传来一些响动，变电室的位置一般都会选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而且现在深夜，巡逻的保安2个小时才来一次，所以周虎砸门的声音没人听到，在搬动几个按钮后远方的大楼没有受什么影响，不知道怎么办的周虎想到了水，他还是有一分理性的，乱杂一通不但没用还有可能触电，而且这里没有监控，所以周虎就为所欲为了，怎么能停电怎么干，看到周龙走过来周虎压底了声音说：弟弟，你别管，哥哥帮你，这句话这个时候多么的暖心又多么的可怕，周龙只好选择给周虎放风，不一会周虎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大桶水，还没来得及泼，周龙看到几个保安跑了过来，但没有发现他，要是通知周虎自己也会暴露，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就蹲下来不动，周虎已经摆好了姿势，一桶水朝着配电柜泼了上去，一道蓝光以超越肉眼的速度顺着水桶传到周虎的胳膊、胸膛，然后周虎跪了下来倒在地上，这过程没有任何声音，这一幕周龙和草丛另一边的保安都没有看到，他们只是感觉眼前闪了一下，然后是震的头痛的爆鸣，然后又是一连串爆鸣声，变电柜的某个部件因为爆炸带着火光飞到了天上，保安摸索着慢慢走进但又放弃了，纷纷拿起手机打电话，但配电室的爆炸还未停止，先是一连串的闪光然后才听到惊天的震耳，保安受不了这巨大的声音和不能控制的局面就先撤退观察，等待专业人员过来处理，周龙躲在草丛里捂着耳朵跪在地上看着哥哥一动不动的被火燃烧着，他的右臂、他的胸口、脖子、脸都被红色的火光燃烧着，他已经吓傻了。人在巨大的、不可控制的灾难面前都会选择保护自己，警员如此、周龙也是如此，周龙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惊慌和悲伤的看着这个画面，他不能叫出声，因为他知道不远处还有另一种恐怖在等待着他，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害怕。就这样这样的闪电和雷霆持续了6分钟左右最后被周虎燃烧的身体结束了，周龙也在某个时候逃走了。

                              五

果然如预料到的一样，因为停电等待通知，周龙从公司回来后花了2分钟才把门打开，他必须还要去公司开会，让公司通知他因为停电不能上班，还得回到家里，可是一个人独处时总要面对真实的自我，所以抖动的双手难以打开那门，周龙躺在沙发上，肚子饿的咕咕叫，但他好像死了一样，眼睛、身体一动不动。他心里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哭不出来、他没有表情、他不知所错，他想到了人事部小姐、想到了公司李总、想到了工友H、想到了哥哥周虎、想到了白发男子、想到了马尾辫、想到了生产总经理、想到了组长，，慢着，马尾辫！马尾辫！马尾辫！对。马尾辫！马尾辫！周龙一次次的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没有经过大脑授权的手拿起了桌子的刀，他心里想着如果没有马尾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居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甚至用一个月薪水向她表白，还有组长，这个组长，这个经理，这个经理，都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的哥哥，都是你们，都怪你们。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都是你们逼我的。

周龙拉开了房门握着手里的水果刀向公司走去，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计算着可能能找到马尾辫的地方，饭堂和公司广场就不用去了，周龙长期的观察马尾辫不会逗留在那种地方，他藏起来了手里的水果刀，假装淡定的走上他曾见过马尾辫离开的一栋楼，他也不知道自己找马尾辫干嘛？只是他在想他的哥哥死了，自己又要面临牢狱之灾，必须得有人对这些负责，而所有的源头似乎都是从马尾辫这里开始的，他只想赶快找到她，10分钟过去了，周龙找了三层已经不耐烦了，他下了楼向路口走去，一个小公园的拐弯，他看见了熟悉的两个背影，嫩绿的草坪上一男一女坐在一起，阳光无温度的照亮整个城市，十字路口处坐着几个食客等待摊主摆上养身的早餐，高峰已过的道路变得开阔，老人们打完拳、练完剑提着从“早市”买来的实惠商品交谈着回家，这座城市又要开始新的一天。

周龙悄悄的走上前用手里的刀快速不断插进那女人的心脏，一下，两下，一下，两下，，，，，，

2分钟后周龙站了起来，草坪变成了墨绿色，鲜血顺着草坪流到了人行道上，流进了下水道里，他扔下了手里的刀，看着围观的人群，似乎他们在喊着什么，但他听不到，有人拿着手机给他照相，他身体抖动了一下，像是每次到哥哥周虎公司时哥哥跳下车的抖动，他疼的昏了过去——他被三枪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