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记|【原创】东老的藏书

齐中 图文

胡乱记|【原创】东老的藏书

东老的藏书

罗兄、我和高兄拜在东老门下，东老给我们弟兄三人赐名“闻慧、闻溪、闻思修”，希望我们日日精进，读书怡情，思考增智，实践体悟。

高山兄极为敏捷，替东老把藏书整理一遍，制作了目录，汇编成册。

书目了然，东老欣然。

书是东老生活的重要部分。他说自己几乎是在南院门的古旧书店长大的，解放前就跟着家人在古旧书店淘书，一直到现在，还经常去那里转转。古旧书店的工作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而他仍然是这里最稳定的顾客。去年，东老突然生病，行动和视力都受到影响。在第一医院住院，他最着急的事情是不能看书了。随着身体逐渐康复，有一天突然“失踪”了，家人和医生找遍了整个医院都寻不到他，正在着急的时候，突然看见他从古旧书店的门里出来，坐在台阶上休息呢。主治医生一见东老就说：真不知道该批评你还是该表扬你。东老笑笑，不说话。

我每次拜见东老时，总见他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拿书，一手拿笔，勾勾写写。他见我进门，总是说：赶紧来，把这段书给我念一下。我按照他的要求念完，他还要问：念明白了没？讲的啥意思你给我说一下。他看的大都是国学经典，有很多我确实第一次读，有不解之处，东老就会给我指点。他有做批注的习惯，我也爱看他看过的书，一来是读书本身，二来是读东老写的心得，犹如读金圣叹批第六才子书，特别受教。跟着东老，我才知道关中三李，《竹书记年》，见到了“乡试录”、“行述”，才开始喜欢上了关学，才开始诵读佛教经典和四书五经。

东老的这些藏书能存在他的书柜中，本身就是一本故事书。这些书，有的是祖上传下来的，也有东老淘来的；有文革抄家时没被发现的，也有文革后发还的，还有几本书，是东老在旧书摊上遇到了自家原来的藏书高价买回的。东老自己选书极严，能入书目的都是经典。听东老讲这些书的经历，品读的不是字，而是历史、生活、生命的滋味。

随园主人袁枚说：“唯有书，可眼可心可口可聊，超过天下一切俊物。” 我觉得他说出了东老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