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纵横 2020.4.19
以下文章来源于秦朔朋友圈 ，作者忆湄
来源 | 秦朔朋友圈（qspyq2015）文 | 忆湄
人活在世上，常常有两重黑暗，一重是世界，一重是内心。而疫情，很像是那个拿着手电筒赶来的信差。
在它出现前的很长时间里，眼睛总要为“风口”疲于奔命，身子常在虚假繁荣的幻觉里往所谓“成功”的隧道里钻，脸要堆砌各种大牌化学品，而心是特别经得起磨损的，焦虑像臭鸡蛋一样砸过来，被妥妥地照单全收。
而它来了，把人逼到墙角的同时也开始撇去生活的浮沫。人总是要在与现实剑拔弩张之际才会需要思想的深度，如果一生平顺，生命的透彻与否其实并不显山露水。而人性的完善，需要契机，需要时间，需要一点不被侵扰的自由空间。每个人都有清澈澄明的本性，但它离人内心的火花较远，像湿冷的木头不易点燃，远比人一触即发的欲望的生发要缓慢。
但人能走出蒙昧，人类文明能继续行进，其实都跟这样时不时的驻足、反思、完善有关。
1
先说世界，
疫情揭穿了裹在盖头里的世界
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花容失色，而被我们这代人从小涂上炫彩的西方世界，并没有表现地更从容。全世界考同一道题时，哪哪儿都有傲慢与偏见，五十步笑百步，不见棺材不掉泪，被惯性思维推入火坑，以及党同伐异甩锅洗脑的。人面对整个世界永远是残缺的，幼稚的，不管他们身处多么发达的国家。如今若要在全世界范围内审视民众幸福感的话，你明显会觉得，很多人脑子里那些盲目的“崇”与“媚”，必须翻篇了。
但在人们走到如今这个时间节点，能俯瞰所有地域的阴晴圆缺之前，他们并不是这么想的。如果湖北不是身先士卒，而是在二个月后与全球的灾难并行，人们的愤怒情绪势必会分流。有了时间维度的拉扯，人开始客观了，慢慢想明白了，可能伤感却也无可奈何。
相同地，如果灾难不是席卷了整个世界，海外各国还是不会把中国的抗疫经验放在眼里，人是残酷的，总要自己变成弱者，才开始检讨，人心才开始变温厚。所以人的观念不仅常被急速飞奔的互联网信息裹挟，还被自己一亩三分地以内的切身体验所束缚。所有这样的人，塑造了一个错误频出，总是不能超越经验应付世事的世界。
被普及最多的，还有现代医学。和人类会患上的万种疾病相比，和无数未知的癌症和病毒相比，人们发现现代医学还是宝宝，它能做的相当有限。但医学最大的挑战是这种“事先的不确定性”和“对完美结局的期望”，医生除了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更深刻的勇气或许是在于要靠直觉、经验和有限的手段去挑战未知的病痛，再从失败产生的巨大痛苦来积累经验和直觉继续来应对未知。但幸好，多数病就是求医不如求己，最简单的良好生活习惯，几乎就能帮你抵御大部分的危险。
当然还有商业世界的反思。有企业家说，好像过去40%的会议在浪费时间，60%的出差在浪费时间，80%的商务社交和公开会议在浪费时间，如今回到了事情运转的本质，结果反而更好了。而以前，倒像是一堆浮躁并没想清楚的人，纷纷聚在一起刷存在感。商业惯例明显有了更省钱省力的途径，人没到一定时候想不明白。
2
再说人心，
疫情再一次逼进了人内心的质地
看到一个故事，一个曾在一二级市场都赚足了钱的老道投资人，这次看到美股已经历史性熔断，个人判断再次熔断的概率很小，便携大量资金进入美股，做了人生中最大的杠杆，最后，当然是赌输了，什么都没剩下。你看，多么熟悉的场景，无论是2008年，还是2015年，都有无数人翻来覆去地自证竹篮打水。每一次灾难都是一根擀面杖，从许多人松软的身子上碾过一遍，财富就如面皮般越来越薄。
人是饥饿的，人有戒不掉的赌性，疫情暴发泪流成河，股市上的熊牛交换却丝毫不受影响。所以人有欲望，这是流血牺牲革命都改不了的，想清楚这点，你会发现一旦走进新生活想要极目远望，总会失望。我曾以为贫穷是苦难，不是的，欲望才是。
但讽刺的是，人对世俗饥饿，对自己真正的人生又永远退缩。大部分人宁可过着心里落满灰的生活，也不愿意去打开新世界。人们从来就爱慕英雄，听说王尔德的墓碑前印满了红唇，摆满了鲜花，去奠基的时候势必内心澎湃，但，有多少能真正付诸实践呢，只能靠仰慕英雄来“仰望星空”，而自己还是退回到那个灰扑扑的生活里，保持不动。过往有了一些成绩放不掉，未来有各种不确定性不愿面对，能把利益的“小账”算得炉火纯青的人，总归是把握不了人生的“总账”的。
许多人因为心底对美好世界和美好人生的向往，却因为各种各样现实的原因被切断，但因为这次疫情里的英雄，而增加了勇气、善意、决心和力量。他们终于注意到了“人生”这件事，人生的不同可能性和人生的意义。世界上有自己人生的人，太少太少了，都被复制掉了，格式化了，但若在这件事上努力，普通人也会像喜马拉雅山一样，成为无法忽视的存在。所以比烈士这个称号更重要的，是他变成了微光，微光吸引着微光，微光牵引着微光，慢慢去照亮世界的那重黑暗，以及人心的那重黑暗。
3
每一次灾难过去，都有被人们反复怀念的人。但灾难本身，难道不是对世界最好的信差吗？世界，国家，科学，商业，欲望，人心，所有的暗面都被掀开，所有的游戏规则都要被质疑，所有的枷锁也有了松开的可能性。
其实世界没那么复杂，而人更需要勇敢。
但愿人们收到了信，认真读了，扎进脑子里了，而不是被再次当成了笑话嵌在历史的城墙里。
读后记（湖畔听潮）
自己写不了那么多。看到好的文章，先前是收藏。可是，一段时间以后，人家可能删了。
突然想到简书，我自己粘贴上去，保留在个历史资料。（202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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