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爸爸单位的后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不知道科普书上它的学名,反正记忆起大人门的口中一直就这样呼唤它。秋来的时候,紫白相间的梧桐花一朵朵地挂在绿叶相衬的树梢上,大喇叭似的任性奔放着。风一吹,大喇叭又一朵儿一朵儿地铺满在院子的黑泥土上。爱美的我们拾起它们,编成花环戴在头顶上扮成仙女,那份惬意如同巧克力丝甜满心间。
我的童年如同这奔放的花儿,自由任性地享受着这片独属于我和同伴们的空间。爸爸妈妈们也给了这份我们足够体验自然的自由,那时候没有培训班,没有要天天熬到十点的作业,也没有父母赋与我们考试升学的焦虑。每天放学做完自己的作业就撒野地在院子里玩耍、寻找属于我们的乐趣。记得单位还有一片自给自足的菜地,和爸妈还有厨房阿姨一起种菜、浇水、收获,夏天红的番茄、绿的青椒、紫的茄子,长长的豆角,遍地铺藤的南瓜、冬瓜,一年四季对大自然的体验就在这些撒野地日子里成长。
梧桐花开的那个季节少女的我觉得是最美的,也是最开心的。特别是大喇叭花散落一地的那份诗意与色彩的斑斓在我的记忆中定格成了时光的美照。长大后到南方来工作,好像再没有看到这种梧桐花,南方的春天桔红的木棉花和它有点相似,也有静谧的美,但我更喜欢梧桐花的那个紫红色。
生活的奔波和忙碌,还有各种欲望未及的焦虑,似乎很久没有静心来享受大自然的空旷与奔放。去年年底,朋友约我一起去水濂山转转,问了下儿子的意见,他欣然答应同往,一周只有难得的半天独属于他的自由,他能答应陪我去撒野,很是意外和感恩。这次到水濂山我们换了一条路线,没有走水泥的登山道,在两个孩子的提议下绕湖而行。在湖的尽头意外发现一条的新的登山道,阶梯型的,虽然我已怀孕四个月,但听到不远处瀑布的潺潺声,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踏上了这条蜿蜒的木制楼梯。儿子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背包,朋友嘱咐我走得吃力的时候我们就全部停下来休息。我欣然应允着,孩子们也兴奋地朝着这水流的潺潺声奔去,我心里想在这绿道的尽头,会不会让我恍惚进入桃花源记的那般地仙境。静下心来那份憧憬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绕过一片竹林,阶梯登山道右边的山凹里浮现一片紫色的花海,我再定睛一看,哇,我小时候最欣赏的梧桐花。这份欣喜比进入桃花源记般地仙境还兴奋,水濂山的梧桐树比我北方家乡长得要矮小些,小时候院子里的那颗树是笔直挺拔的,而现在眼前的这片梧桐树要小很多,但它们的四枝伸展得散尽开来,这样花开得也更茂盛些,花骨朵儿也小点点。原来南方的梧桐花是冬春交替的时候开的。我惊呼着朋友和儿子欣然前往,拿出手机咔咔地闪拍着,生怕回头就错过了这片美不胜收的天地。
儿子笑我是个土包,他说这个树咱小区不是也有吗?我意外地看着他:“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哈哈,你都没有静下心来去留意过“。儿子的回答让我甚是惭愧,是啊,多久没让自己这样安静地看下大自然了。
回到小区,儿子带我去找那几颗梧桐树,真的是它,只是这几颗比水濂山的更矮小些,花朵开得紫白些。第二天早上买菜回来,特意绕到它面前,正值早上有点变天,冷风一吹,散了一地的紫白小喇叭,好美!让我想起来心头定格的那张时光美照,眼前的和心中的一对比,童年往事涌上心头,忍不住拍下此情此景发了朋友圈,配上一段臆想的文字,收获一片意外的赞。
两个月后的今天,疫情下的长假让我甚是相念大自然的空旷与静谧。那些梧桐花还在开吗?早餐后和老公戴上口罩出去买菜,我又特意绕到那几颗梧桐树前,此时已没有花朵散落一地的美景,但树叶变绿变亮也茂盛了许多,上面结满了很多像皂角一样长而扁的果实,在晨曦的穿透下显得格外耀眼,看着就很精神。不经意间又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都结果了!时光流逝,疫情下的日子应该也快了,待全面解封之时,定和老公、儿子懈下口罩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尽情奔放下。
我还想去水濂山那片梧桐树林,待花开之时再去定格那张时光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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