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
卢生微微抬头发现侍茶的茶博士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擎着空茶杯出神太久了，面露歉意将杯子放茶海上。
“这茶韵味丰满，回味得太久了。”卢生知道自己失态，赶忙找补。
“怎么，小卢留学回来的还择席啊？”胡教授调侃道，“我之前在美国那时候……”
卢生工作第三年开始就在大城和上海两边跑，又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要参加茶话会，这次是自家公司董事做东，受邀之人多是上海当地的“名流”，卢生起初很愿意参加这样的聚会，作为券商的前台人员削尖脑袋想多跟这些人有交集，长久了发现若想跟另一种思维达成高度的共识对于个人的创造力消耗过大，不停的消耗让卢生对于这样的场合初露疲态。尤其是昨夜与胡教授下榻同一酒店，知晓昨晚胡的所作所为更是雪上加霜，兴趣锐减，精神恍惚。
卢生没有听胡教授的“峥嵘岁月稠”，兀自回想刚刚在思索着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卢经理，跟我来一下。”陈董抚一下卢生上背。
“好嘞陈董，徐总，胡教授您几位先品茶，我失陪一下。”卢生退椅子，整理一下西装，跟着陈董离开品茶区。卢生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西装手表成了自己的工作服，好像是员工培训之后，三年了也没学会领带的系法。
“昨晚没睡好啊？”陈董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卢生接过内侧那一支。
“昨晚喝的不少，您不喝酒不知道那帮人有多能喝。昨晚咱吃过饭，那就一斤多了……”卢生跟陈董关系近，原因有二，首先陈董看好卢生，陈原先也是前台的管理，经常给卢生传授经验，对业绩的提升很有帮助，这才让卢生三年就做到副经理的位置。其二，陈董跟卢生是老乡，过年经常搭同班机回家，两家人也经常走动，主要也是陈董的老父亲经常跟卢生的祖父母一起遛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陈董的小儿子留学跟卢生本科是同一所学校，卢生的推荐让连语言都还不熟练的孩子进入他的大学，陈董万分的感谢，但这一点卢生不想提，怕散德行。只因如此，卢生跟陈董还是很愿意聊的。
“小年轻，身体还是棒，要是我这个年龄这样喝非进医院不可。”陈董也带着笑听着。
“今儿晚上还是咱们安排吗？”卢生自知话多了，转问正题。
“今天上海的人来安排，咱们就吃好喝好就行，我看老胡你俩聊的不错，能拿下吗？”
“探口风儿还行，我加紧。”卢生连忙说。
“不着急，还一个礼拜呢，冯老师那几个今天晚上才到。我看昨天那俩姑娘老胡聊得挺起劲。”陈董将烟熄灭在烟缸里，抬头看卢生。
“好，明白了。”卢生随即将烟掐灭。
“现在还有正经教授吗？”陈董担了担身上掉的烟灰。
“咱们不就怕那正经的吗？”卢生笑了笑，陈董也乐了，一起走回屋内。
“胡教授，来尝尝这支茄，正经古巴产的，朋友送的，可不好买了！陈总，卢经理，你们也尝尝。”说话的是徐总的秘书。
“这趟上海真不白来，跟胡教授走不仅在知识方面受益匪浅，还能品着‘牛肉’抽着古巴茄，以后我来上海的行程就跟着胡教授走。”卢生双手接过雪茄应和。
“小卢会说话，你的硕士论文我看了，比你们陈董和程董之前写的都好，立意明确，文采斐然，一代比一代强！”胡教授眯着，不知道是笑得还是雪茄熏得“我打算出本书，等你有时间了来帮我参谋参谋？”
“您能看得起我这点学问，我攥紧海绵也得上门拜读！您到时候别嫌我，不给我开门让我也来一‘程门立雪’就成。”
这场茶话会又持续了2个小时，卢生一句人话也没说。
晚上分公司的人安排在一家粤菜馆，胡教授是广州人，听了直夸公司有心。卢生也跟着去了，想到粤菜的清淡心情好了许多，直到同事把一箱酒搬进包间。这一场卢生喝了接近两斤白酒，本该五迷三道地倒头就睡，但还是身不由己的将昨晚那俩自称在读研究生的姑娘邀请来了第二场，强撑精神陪着聊到0点以后，分公司派车将烂醉如泥的胡教授和二位女士拉回酒店畅聊，问卢生要不要一起时，卢生拒绝了，说香水熏得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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