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我告别老王夫妇,又出发了。我要去往止热寺,我选择那里的目的是想夜间拍摄冈仁波齐峰北侧的星空银河以及次日早晨的日照金山。
一路上,我看到了各种转山的人,有用双脚的,有磕长头双脚走的,有一路磕长头的,也有骑马的。很多来转山的人,并没有用时间去适应西藏的海拔,他们用了太快的时间抵达西藏,接着抵达阿里,立即踏上了转山的路。他们的装备看起来武装到了牙齿,他们目标明确,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我看看自己,一条多袋裤,一件皮夹克,一条围巾,一顶牛仔帽,与他们相比,我显得太不正式了。冈仁波齐,这一年里我已经去了三次,这次,我想完成对冈仁波齐各个角度的观察和拍摄。
到达止热寺后,我一夜基本没睡,天黑以后就守在寺旁的佛塔处拍摄星空下的冈仁波齐北侧,天一亮就又出发了。我随着转山的人走。我到达了冈仁波齐的最高处,这里的海拔接近六千米,在我头顶上是飞落的一条条融冰,身旁就是传说中的十三金塔。我匍匐着钻进安放十三金塔的凹槽,我知道金塔里供奉着数十位大师的法体,金塔后的崖壁上有人们贴上去的照片。我想,这都寄托着人们美好的向往。
这一天,我一直不停地走,渐渐走到精神恍惚,走到出现幻觉,从早晨六点一直走到夜里十二点,我走了将近六十公里。连续的高海拔徒步,让我体力透支。
返回阿里后我休整了几日,接着我去拍圣湖,拍冰川;冬天,我又去了可可西里,去拍蓝色天空中的流星。在凛冽的严寒里,我站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地方,静看流星划过夜空,划过我的心,那短暂而惊艳的瞬间,令我禁不住想到了一些永恒的哲学问题:人为什么活?怎么活?如何活?我想到了我遇见的一些人,老王、许许多多的朝圣者以及路途中帮助过的一些不知名姓的人,尽管很多人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但他们仍努力且乐观地追求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由此我又想到转山后的收获,我体会到了过程的辛苦,而这个过程不也就是生活的本质吗?你看那些虔诚的朝圣者,他们以艰难困苦的方式行走,不就寓示了人生的艰难,从而以此来接近神明,寄托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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