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内容:
司马德戡召集骁果叛变
杨广被令狐行达缢杀
宇文化及立秦王杨浩为帝,自封大丞相
【原文】
时江都粮尽,从驾骁果多关中人,久客思乡里,见帝无西意,多谋叛归。郎将窦贤遂帅所部西走,帝遣骑追斩之,而亡者犹不止,帝患之。
虎贲郎将扶风司马德戡素有宠于帝,帝使领骁果屯于东城,德戡与所善虎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谋曰:
“今骁果人人欲亡,我欲言之,恐先事受诛;不言,于后事发,亦不免族灭,奈何?又闻关内沦没,李孝常以华阴叛,上囚其二弟,欲杀之。我辈家属皆在西,能无此虑乎?”
二人皆惧,曰:“然则计将安出?”
德戡曰:“骁果若亡,不若与之俱去。”
二人皆曰:“善!”
因转相招引,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侍杨士览等皆与之同谋,日夜相结约,于广座明论叛计,无所畏避。
有宫人白萧后曰:“外间人人欲反。”
后曰:“任汝奏之。”
宫人言于帝,帝大怒,以为非所宜言,斩之。其后宫人复白后,后曰:“天下事一朝至此,无可救者,何用言之?徒令帝忧耳!”自是无复言者。
赵行枢与将作少监宇文智及素厚,杨士览,智及之甥也,二人以谋告智及,智及大喜。
德戡等期以三月望日结党西遁,智及曰:“主上虽无道,威令尚行,卿等亡去,正如窦贤取死耳。今天实丧隋,英雄并起,同心叛者已数万人,因行大事,此帝王之业也。”德戡等然之。
行枢、薛世良请以智及兄右屯卫将军许公化及为主,结约既定,乃告化及。化及性驽怯,闻之,变色流汗,既而从之。
德戡使许弘仁、张恺入备身府,告所识者云:“陛下闻骁果欲叛,多酝毒酒,欲因享会,尽鸩杀之,独与南人留此。”骁果皆惧,转相告语,反谋益急。
乙卯,德戡悉召骁果军吏,谕以所为,皆曰:“唯将军命!”
是日,风霾昼昏。晡后,德戡盗御厩马,潜厉兵刃。是夕,元礼、裴虔通直下,专主殿内。唐奉义主闭城门,与虔通相知,诸门皆不下键。至三更,德戡于东城集兵得数万人,举火与城外相应。
帝望见火,且闻外喧嚣,问何事。虔通对曰:“草坊失火,外人共救之耳。”时内外隔绝,帝以为然。
智及与孟秉于城外集千余人,劫候卫虎贲冯普乐,布兵分守衢巷。燕王倓觉有变,夜,穿芳林门侧水窦而入,至玄武门,诡奏曰:“臣猝中风,命悬俄顷,请得面辞。”裴虔通等不以闻,执囚之。
丙辰,天未明,德戡授虔通兵,以代诸门卫士。虔通自门将数百骑至成象殿,宿卫者传呼有贼。虔通乃还,闭诸门,独开东门,驱殿内宿卫者令出,皆投仗而走。
右屯卫将军独孤盛谓虔通曰:“何物兵,势太异!”
虔通曰:“事势已然,不预将军事,将军慎毋动!”
盛大骂曰:“老贼,是何物语?”不及被甲,与左右十余人拒战,为乱兵所杀。盛,楷之弟也。
千牛独孤开远帅殿内兵数百人诣玄览门,叩阁请曰:“兵仗尚全,犹堪破贼。陛下若出临战,人情自定;不然,祸今至矣!”竟无应者,军士稍散。
贼执开远,义而释之。
先是,帝选骁健官奴数百人置玄武门,谓之给使,以备非常,待遇优厚,至以宫人赐之。司宫魏氏为帝所信,化及等结之使为内应。是日,魏氏矫诏悉听给使出外,仓猝际制,无一人在者。
德戡等引兵自玄武门入,帝闻乱,易服逃于西阁。虔通与元礼进兵排左阁,魏氏启之,遂入永巷,“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指之。
校尉令狐行达拔刀直进,帝映窗扉谓行达曰:“汝欲杀我邪?”
对曰:“臣不敢,但欲奉陛下西还耳。”因扶帝下阁。
虔通,本帝为晋王时亲信左右也,帝见之,谓曰:“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
对曰:“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欲奉陛下还京师耳。”
帝曰:“朕方欲归,正为上江米船未至,今与汝归耳!”虔通因勒兵守之。
至旦,孟秉以甲骑迎化及,化及战栗不能言,人有来谒之者,但俯首据鞍称罪过。化及至城门,德戡迎谒,引入朝堂,号为丞相。
裴虔通谓帝曰:“百官悉在朝堂,陛下须亲出慰劳。”进其从骑,逼帝乘之,帝嫌其鞍勒弊,更易新者,乃乘之。
虔通执辔挟刀出宫门,贼徒喜噪动地。化及扬言曰:“何用持此物出,亟还与手。”
帝问:“世基何在?”
贼党马文举曰:“已枭首矣!”于是引帝还至寝殿,虔通、德戡等拔白刃侍立。
帝叹曰:“我何罪至此?”
文举曰:“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
帝曰:“我实负百姓。至于尔辈,荣禄兼极,何乃如是?今日之事,孰为首邪?”
德戡曰:“溥天同怨,何止一人?”
化及又使封德彝数帝罪,帝曰:“卿乃士人,何为亦尔?”德彝赧然而退。
帝爱子赵王杲,年十二,在帝侧,号恸不已,虔通斩之,血溅御服。贼欲弑帝,帝曰:“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鸩酒来!”
文举等不许,使令狐行达顿帝令坐。帝自解练巾授行达,缢杀之。
初,帝自知必及于难,常以罂贮毒药自随,谓所幸诸姬曰:“若贼至,汝曹当先饮之,然后我饮。”及乱,顾索药,左右皆逃散,竟不能得。
萧后与宫人撤漆床板为小棺,与赵王杲同殡于西院流珠堂。
帝每巡幸,常以蜀王秀自随。囚于骁果营。化及弑帝,欲奉秀立之,众议不可,乃杀秀及其七男。又杀齐王暕及其二子并燕王倓,隋氏宗室、外戚,无少长皆死。唯秦王浩素与智及往来,且以计全之。
齐王暕素失爱于帝,恒相猜忌。帝闻乱,顾萧后曰:“得非阿孩邪?”
化及使人就第诛暕,暕谓帝使收之,曰:“诏使且缓儿,儿不负国家!”贼曳至街中,斩之,暕竟不知杀者为谁,父子至死不相明。
又杀内史待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秘书监袁充、右翊卫将军宇文协、千牛宇文皛、梁公萧钜等及其子。钜,琮之弟子也。
难将作,江阳长张惠绍驰告裴蕴,与惠绍谋矫诏发郭下兵收化及等,扣门援帝。议定,遣报虞世基,世基疑告反者不实,抑而不许。
须臾,难作,蕴叹曰:“谋及播郎,竟误人事!”
虞世基宗人伋谓世基子符玺郎熙曰:“事势已然,吾将济卿南渡,同死何益?”
熙曰:“弃父背君,求生何地?感尊之怀,自此决矣!”世基弟世南抱世基号泣,请代,化及不许。
黄门侍郎裴矩知必将有乱,虽厮役皆厚遇之,又建策为骁果娶妇。及乱作,贼皆曰:“非裴黄门之罪。”既而化及至,矩迎拜马首,故得免。化及以苏威不预朝政,亦免之。
威名位素重,往参化及,化及集众而见之,曲加殊礼。百官悉诣朝堂贺,给事郎许善心独不至。
许弘仁驰告之曰:“天子已崩,宇文将军摄政,阖朝文武咸集。天道人事自有代终,何预于叔而低回若此?”善心怒,不肯行。
弘仁反走上马,泣而去。化及遣人就家擒至朝堂,既而释之。善心不舞蹈而出,化及怒曰:“此人大负气!”复命擒还,杀之。
其母范氏,年九十二,抚柩不哭,曰:“能死国难,吾有子矣!”因卧不食,十余日而卒。
唐王之入关也,张季珣之弟仲琰为上洛令,帅吏民拒守,部下杀之以降。宇文化及之乱,仲琰弟琮为千牛左右,化及杀之,兄弟三人皆死国难,时人愧之。
化及自称大丞相,总百揆。以皇后令立秦王浩为帝,居别宫,令发诏画敕书而已,仍以兵监守之。化及以弟智及为左仆射,士及为内史令,裴矩为右仆射。
【原文华译】
1 当时江都粮食吃光了,从驾的骁果战士多是关中人,久在外地,都思念乡里,见皇帝没有西归之意,很多人都密谋叛逃回乡。
郎将窦贤于是率所部西走,皇帝派骑兵追上,将他斩首,而逃亡者仍然不止,皇帝很焦虑。
虎贲郎将、扶风人司马德戡一向受宠于皇帝,皇帝命他率领骁果屯驻于东城,司马德戡与和他关系好的虎贲郎将元礼、直阁将军裴虔通商议说:
“如今骁果人人都想逃亡,我想要跟皇上说,又怕先被诛杀;不说,之后事发,又要被灭族,怎么办?又听闻关内陷落,李孝常献出华阴叛变,皇上囚禁他的两个弟弟,准备处死。我们家属都在西边,能不为此事担心吗?”
二人都惧怕,问:“怎么办?”
司马德戡说:“骁果如果逃亡,不如与他们一起逃。”
二人都说:“好!”
于是转相招引,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李覆、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士杨士览等都与他们同谋,日夜相互结约,在大厅广座中公开讨论叛逃计划,无所畏避。
有宫女报告萧皇后说:“外间人人欲反。”
皇后说:“你可奏报皇上。”
宫女告诉皇帝,皇帝大怒,认为这不是她该说的,斩首。其后又有宫女报告皇后,皇后说:“天下事已经到了这一步,无可救药,何必再说!白白让皇帝担忧罢了!”从此不再有人说话。
赵行枢与将作少监宇文智及一向关系亲厚,杨士览,是宇文智及的外甥,二人把阴谋告诉宇文智及,宇文智及大喜。
司马德戡等人约期以三月十五日结党西遁,宇文智及说:“主上虽无道,威令尚行,你们逃亡,正如窦贤一样,取死而已。如今是天要隋朝灭亡,英雄并起,同心叛逃者已经数万人,不如不要逃,而是留下干大事,这是帝王之业。”
司马德戡等赞同。赵行枢、薛世良建议推举宇文智及的哥哥、右屯卫将军、许公宇文化及为盟主,结约既定,才告诉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性格懦弱胆怯,听闻之后,变色流汗,既而依从。
司马德戡派许弘仁、张恺进入备身府(左右骁卫军),告诉所认识的人说:“陛下听闻骁果要叛变,准备了很多毒酒,要在宴会时,全部鸩杀,陛下自己与南方人留在此地。”骁果们都很惧怕,相互转告,造反的阴谋更加急迫。
三月十日,司马德戡召集全部骁果军吏,告诉他们叛变计划,都说:“唯将军命!”
这一天,刮起大风,白天昏暗如夜。下午五时之后,司马德戡盗出御厩战马,兵器已暗中准备妥当。到了晚上,元礼、裴虔通在殿阁值班,负责保卫殿内;唐奉义负责城门守卫,与裴虔通约定,所有城门都只是虚掩,不上锁。到了三更时分,司马德戡于东城集合士兵,得数万人,举火与城外相应。
皇帝望见火光,又听到外面喧嚣,问何事。裴虔通回答说:“草坊失火,外面在救火而已。”当时内外隔绝,皇帝信以为真。
宇文智及与孟秉于宫城外集结一千余人,劫持候卫虎贲冯普乐,布兵分守街巷。燕王杨倓察觉有变,夜里,从芳林门侧水洞进入宫城,到了玄武门,谎称:“臣突然中风,命悬一线,希望当面向皇上诀别。”裴虔通等不通报,将他逮捕囚禁。
三月十一日,天还没亮,司马德戡把军队交给裴虔通,替换各宫门卫士。裴虔通从宫门率数百骑兵到成象殿,宿卫者传呼有贼;裴虔通于是回来,关闭诸门,独开东门,驱赶殿内宿卫士兵,让他们出去,士兵们都扔下武器逃走。
右屯卫将军独孤盛对裴虔通说:“你带的什么兵,形势太诡异!”
裴虔通说:“事已至此,不关将军的事;将军谨慎,不要动!”
独孤盛大骂说:“老贼,你这是什么话?!”来不及披上盔甲,与左右十余人拒战,为乱兵所杀。独孤盛,是独孤楷的弟弟。
千牛独孤开远率殿内兵数百人到玄武门,敲门呼喊说:“兵士武器都在,还能破贼。陛下如果出来亲自指挥作战,人情自定;不然,大祸降临!”竟无人回应,军士稍稍开始散去。
变兵逮捕独孤开远,敬佩他的忠义,将他释放。
之前,皇帝选拔骁健官奴数百人,安排在玄武门,称为给使,以防备非常事变,待遇优厚,甚至把宫女赏赐给他们。司宫魏氏为皇帝所信任,宇文化及等和她勾结,让她做内应。当日,魏氏矫诏把给使放假出外,仓促之际,没有一人在岗位上。
司马德戡等引兵自玄武门入,皇帝闻乱,易服逃往西阁。裴虔通与元礼进兵冲击左阁,魏氏开门迎接,于是进入永巷,问:“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来,指指西阁。
校尉令狐行达拔刀直进,皇帝隔着窗扉问令狐行达:“你要杀我吗?”
回答说:“臣不敢,只是想奉陛下西还而已。”于是扶皇帝下阁。
裴虔通,本来是皇帝为晋王时的亲信左右,皇帝见了他,说:“你不是我的老部下吗?何恨而反?”
回答说:“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想要奉陛下回京师而已。”
皇帝说:“朕正想要回去,因为江上米船还没到,现在就与你们一起回去吧!”裴虔通于是勒兵看守皇帝。
到了早上,孟秉派武装骑兵迎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战栗,不能说话,人有来谒见他的,他就只是低头抓着马鞍,口称“罪过”。宇文化及到了城门,司马德戡迎谒,引入朝堂,号为丞相。
裴虔通对皇帝说:“百官都在朝堂,陛下须亲自出来慰劳。”把自己的马拉过来,逼皇帝上马;皇帝嫌他的马鞍太破旧,换了一副新的,这才乘上去。
裴虔通一手执着马辔,一手挟刀,出了宫门,变兵们喜悦,欢呼动地。宇文化及大声说:“把这东西弄来做什么,还不带回去下手?!”
皇帝问:“虞世基何在?”
变兵将领马文举说:“已经枭首了!”于是带皇帝回到寝殿,裴虔通、司马德戡等拔白刃侍立。
皇帝叹息说:“我何罪至此?”
马文举说:“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粉饰错误,拒绝谏劝;何谓无罪?!”
皇帝说:“我确实有负于百姓;至于你们,荣禄兼极,何至于此?!今日之事,谁是首领?”
司马德戡说:“普天同怨,何止一人!”
宇文化及又让封德彝数落皇帝罪状,皇帝说:“你是士人,怎么这样?”封德彝羞愧而退。
皇帝爱子、赵王杨杲,时年十二岁,在皇帝身边,号恸不已,裴虔通挥刀将他斩首,血溅御服。变兵们要弑皇帝,皇帝说:“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鸩酒来!”
马文举等不许,让令狐行达按皇帝坐下。皇帝解下自己的丝巾,交给令狐行达,令狐行达将他缢杀。
当初,皇帝自知必定不免于难,时常随身带一瓶毒药,对所宠幸的姬妾们说:“如果贼人到了,你们当先饮,然后我饮。”等到事变发生,回头找毒药,左右都逃散了,竟未能找到。
萧皇后与宫女撤下漆床板,做了一口小棺材,与赵王杨杲一同暂厝于西院流珠堂。
皇帝每次巡幸,总是带着蜀王杨秀,此时囚禁在骁果军营(杨秀是杨广四弟)。宇文化及弑帝,想要立杨秀为君,众人不同意,于是杀了杨秀及他的七个儿子。又杀齐王杨暕(杨广的次子)及他的两个儿子,还有燕王杨倓,隋氏宗室、外戚,无论年纪大小,全部处死。唯独秦王杨浩一向与宇文智及有来往,宇文智及设计保全他。
齐王杨暕一向不受皇帝喜爱,相互猜忌。皇帝听闻变乱,回头对萧皇后说:“莫非是阿孩(杨暕乳名)?”
宇文化及派人到杨暕家中诛杀他,杨暕以为是皇帝派来的,说:“钦差大臣请缓一缓,我没有辜负国家!”来人将他拖拽到街中,斩首。杨暕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父子之间的误会,至死也没有解开。
又杀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秘书监袁充、右翊卫将军宇文协、千牛宇文皛、梁公萧钜等人及其子。萧钜,是萧琮弟弟的儿子。
变难将作时,江阳县长张惠绍飞驰报告裴蕴,裴蕴与张惠绍密谋矫诏征发城下士兵,逮捕宇文化及等,前往皇宫救援皇帝。议定,派人报告虞世基;虞世基怀疑告密的消息不实,压下不许。
一会儿工夫,事变发生,裴蕴叹息说:“跟虞世基这种人谈计谋,果然误了大事!”
虞世基的族人虞伋对虞世基的儿子、符玺郎虞熙说:“事势已经如此,我打算帮助你南渡长江,否则,都死在这里,又有何益?”
虞熙说:“弃父背君,求生何地?感谢您的关怀,我们自此诀别了!”
虞世基的弟弟虞世南抱着虞世基号哭,请求让自己替他去死,宇文化及不许。
黄门侍郎裴矩知道必将有乱,就算是一个厮役,他也都礼敬优厚,又建议皇帝给骁果战士们娶妻;等到变乱发作,变兵们都说:“不是裴黄门之罪。”既而宇文化及抵达,裴矩在马头前迎接下拜,得以免死。
宇文化及因为苏威不干预朝政,也免他一死。苏威一向德高望重,前往参见宇文化及;宇文化及集合众人,正式接见他,对他加以特殊礼遇。百官都到朝堂祝贺,唯独给事郎许善心不去。
许弘仁飞驰告诉他说:“天子已崩,宇文将军摄政,满朝文武全部到齐。天道人事,自有终结更替,这跟叔父有什么关系,何必低回若此?”许善心怒,不肯行。
许弘仁反走上马,哭泣而去。宇文化及派人到家,将许善心抓到朝堂,既而又释放他。许善心不舞蹈下拜,转身就走,宇文化及怒道:“此人气性大得很!”下令将他擒还,处死。
许善心的母亲范氏,时年九十二岁,抚柩不哭,说:“能死国难,我有个好儿子!”之后躺卧绝食,十余日后去世。
唐王李渊入关时,张季珣的弟弟张仲琰为上洛县令,率吏民拒守,部下杀了他投降。宇文化及之乱,张仲琰的弟弟张琮为千牛左右,宇文化及杀了他,兄弟三人都死于国难,时人都感到羞愧。
宇文化及自称大丞相,总揽百官。以皇后令立秦王杨浩为帝,居住在别宫,令他发诏画敕书而已,仍以兵监守他。宇文化及任命弟弟宇文智及为左仆射,宇文士及为内史令,裴矩为右仆射。
【学以致用】
这一篇有两点值得思考
01, “我实负百姓。至于尔辈,荣禄兼极,何乃如是?”
你不仁在先,他人对你不义在后,这也是一种道义规矩。
当你明显快要出局的时候,能够捅你刀子的,大部分是你曾信任的人。这种案例没什么好奇怪的。重点要反思的是,自己何必要走不仁义这条路呢?
02,裴矩保命安身的智慧,值得我们深刻反思
裴矩保命的手法,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案例,很有实践意义。
1,看环境
江都绝对是个“否”的环境,这一点裴矩有清醒的认知
2,各阶层的动机。
骁果军虽然是御林军,但是他们属于拿钱干活的雇佣军,他们的利益需求得不到满足,就可能哗变,一哗变基本上就没什么力量能阻挡
另外就是,连骁果军都很难混了,那么,底层人士就更难生存了。他们这些人平时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他们可以一瞬间加入暴动队伍。
3,提前做铺垫
在混乱的局势下,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阵营可以笑到最后,就算是你选择的阵营胜了,怎么能确保你本人能不发生意味呢?
所以裴矩没选择占队,而是选择与各方为善,积攒点香火情。
四个字:礼敬优厚
比如给底层人们尊重,讲话客气,多给予点帮助,对于骁果军呢,建议皇帝给他们娶妻。
行善,积德,给人留面,积攒香火情。这是裴矩能保命的要素。
再说说当下
我们当下的环境如何?
大量的人失业,负债,压力大,连内卷都没法卷了。
各类经济专家,有几个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场去发言的?各大所谓的官方信息,有几个是真实的信息?大部分是误导老百姓的。
前段时间有个新闻,为什么保安会一怒刀劈业主?
因为底层人们的生存环境很苦,同时又被各种压力、情绪所充斥,无法得到有用的梳理,这时一旦有人刺激,挑破了情绪的临界点,危险就发生了。
所以呢,要记得裴矩的这四个字“礼敬优厚”
作为车主,对于保安的登记,该配合配合
作为用户,对于晚到的外卖小哥,道声辛苦
作为乘客,打车结束了,道声谢谢
...
不要钱的好话多说说
反正就是与人为善,给人留面,都不要装,尤其不要在底层劳动者面前摆阔。
因为,没有抗压能力的底层劳动者会在绝望的时候报复社会。
你不要成为被报复的对象。
所以,裴矩所面临的环境,以及他所使用的智慧,非常值得我们好好思考,并学以致用,在如今这么个社会状况下,真用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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