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出生3个月了,还没有为他写下只言片语。向来以文笔著称的我,很是惭愧。他那么可爱聪明,还在娘胎里时,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就高兴地游来游去。有时候我趴在肚皮上说话,还能感受到他“踢”我,也不知道是手还是脚。
28周四维彩超,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躲在挡帘后面试图看一看这个小家伙,但收到了冰冷的回应“家属请出去”。在门口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小晖晖拿着一张纸出来了,上面有一个不甚清晰的彩色图,但是我们都觉得他好可爱,越看越喜欢。小晖晖说这嘴不就是你的嘴吗,我说脸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啊。我们也想知道七夏的性别,为此还提前做了一些功课,试图旁敲侧击,但不管问“小名叫小明还是小花”,还是“要不要准备花衣服”,值班医生嘴都硬的像铁。
胎教是从4个月开始的。一天晚上我向往常一样趴在小晖晖的肚子上和他互动,说了半天肚皮还是安安静静的,什么表示也没有。最后我说小宝宝你喜不喜欢七夏这个名字啊,咚的一下,我感觉到他踢了一下我的脸,七夏就是这么来的。很多人问七夏是什么意义,因为预产期是7月,正赶上大夏天,两个字组起来,不知为什么读起来也很好听。但最重要的,这是爸爸妈妈和七夏一起商量的结果。
一天又一天,小晖晖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们紧张又期待,更多的是是沉浸在一种喜悦中。偶尔她问我有没有妊娠纹,问我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说都喜欢,她说我骗人。后来她十分肯定的说是个儿子,提前买小床、小被子、小床单、小海马、小铃铛等,还有她自己分娩需要的一切东西,我什么都没操心,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忽略了她,让她一个人完成这么多。有两次她打趣的说,都买小儿子的颜色,要是女儿该怎么办呢。我说蓝色的男女都适用,而且兔子小铃铛应该是女儿喜欢的类型。
因为前置胎盘,我们一直有些担心,但她自始至终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预产期快到时,我联系了妇幼了的医生,重新进行了评估,院长说必须尽快手术,顺产风险太大。7月6日住院,7月7日上午7点多手术,8点30七夏出生,助产士把这个小小的家伙抱出来在手术门口说:爸爸过来看,6斤半,是个儿子,记清楚了。还告知我有羊水污染,小孩要送到新生儿中心监护,大人还在止血,让我马上去办住院手续。就看了这一眼,孩子就被抱走了。虽然医生提前告知了我们各种风险,但我还是有些慌乱,到五楼办手续的过程中,丈母娘又突然打电话,哭着说叫我赶紧下来输血,我脑袋轰的一声,来不及多想,跑下来一问,原来是血站送血过来要交钱,才稍微缓解了下。交完钱在手术室门口,丈母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结结巴巴的说,刚刚推出来了,但是又大出血送回去止血了。我眼眶一热,强忍住眼泪在门口转来转去,过了一会院长出来在门口安慰了我两句又进去了,10点半终于把小晖晖推了出来,手术整整3个小时。她面色苍白,意识尚算清醒。我又去办了大人的住院手续,不管怎么说,大人小孩都没什么大问题,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7月8日上午,护士通知家属带七夏去做肺部检查,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小家伙,他小小的,掀开裹布光溜溜的,放在仪器台上安安静静的,医生叫按住他的手和头。我小心翼翼抓住他,生怕弄疼了哪里,但他还是哇的大哭起来,扭来扭去,似乎不认可我这个爸爸。第一次拍片没成功,又放回去拍第二次,我两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前臂轻轻固定他的小脑袋,他果然又哭了起来,婴儿式小奶音,很是伤心。我把嘴凑到他耳边,悄悄说,小家伙不要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哭着哭着,拍片完成,半个小时后去拿结果,医生说肺部有阴影,要慢慢观察几天,每天早晨8点可以到儿科问医生病情,每周一和周五下午3点家属可以到新生儿中心探视。
最艰难的是小晖晖身体恢复,因为失血700毫升,身体十分虚弱,手术第一天身体基本无法动弹。但为了加速恢复,必须下床自己走动。第二天晚上半夜起来上厕所,从床铺到卫生间3米的距离,她花了整整1个多小时。最困难的就是上床和下床,平躺着从床上起身,她需要先缓缓的侧过身子,一只手紧紧抓住病床铁栏杆,在我的帮助下坐起来,喘着气休息10来分钟,再一寸寸把腿挪动到床沿下,再闭着眼休息几分钟,一次次试探着脚着地,找到相对最轻松的姿势。然后起身,借助凳子、婴儿床架、墙壁、门,一步一步向前挪,中间要歇两三回,每回大约10分钟。每每挪动的时候,酸痛使她的身体颤抖、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呼吸又长又重。她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每天都在好转。有一天晚上我们两个在病房开开心心的的说着话,突然她眼睛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赶忙问怎么回事,她哽咽着说一想到小北鼻一个人在5楼那么可怜我就伤心。不是亲历这一切,谁能体会一个母亲生孩子的艰辛痛苦呢。
因为母子分离看护,接下来几天我每天早晨问下七夏的情况,因为托关系多方交代,值班医生和护士观察的格外仔细,每一个细微的症状都告诉了我,一天拉几次便便,喝多少毫升奶,是否吐奶等。先后有黄疸、食道馕肿、颈部皮肤溃烂等症状,但最大的问题还是肺部阴影(新生儿呼吸综合征)。听起来都是很吓人的,但医生说这都是轻微毛病。周一下午去探视的时候,小家伙在保温箱里踢来踢去,非常精神(这个特点伴随他成长的每一天,他似乎比别家孩子都有劲)。记得当时小晖晖拖着虚弱的身体勉强到5楼,弓着身子挤进人群里隔着玻璃就看了一眼,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了,就是这个小崽子让她日夜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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