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纽约之前,我就从网络上看到有人说纽约地铁的“变态”之处,时不时会改变线路,让人摸不着头脑。到了住处,听两位室友也谈到了这一点,不过说工作日还好,周末调整会多一些。好,我心想,今天周四,一切还有章法可循,应该没问题。
作为一个在北京生活过的人,我脑海中的地铁线路图是这样的:每条线之间除了换乘的站没有重合的点,列车之间各行其是,不会互相串轨道。(见下图)

当我带着这样的想法出门的时候,我成功地在纽约地下轨道里迷失了。下午三点从哥大出发,正常一小时的路程,我花了三个小时才走完。
为啥?因为纽约的24条地铁线路之间常常是站点共享的。同一站台,这趟车是M线,下一趟车就可能是N线。而且,纽约地铁线路经常因为交通拥堵或者维修(毕竟这系统有一百多年了),同一条线路的运行方向也会发生改变。你刚坐上这一站是往一个方向,过了两站,它说不定就往另一个方向运行了。所以,听广播很重要。可是,纽约地铁广播不是机器播报,是真人实时播报,声音很不清晰,不止我听不清,连我旁边一个纽约本地中年妇女都好几次没听清。

我本应该从1号线到时代广场换乘R线回到住处,我想自己在乘坐R线路时没有注意运行方向,坐反了。等我坐了将近30分钟之后,通过站台名我才意识到,妈呀,走错路了,都到布鲁克林西南角了,我要去的可是东北方向的皇后区啊。赶紧下车,正好对面有一趟往我家去的R线。跳上车,第一次真正研究起纽约市的地铁线路图来。
为了避免自己再坐错车,我向邻座的纽约女性询问了起来。她跟我去一个方向,比我晚三站下车。我跟她说:“那我跟着你坐应该就是没问题的。”她有些不太确定地说:“是吗?”好吧,这其中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她说自己回家坐R线是耗时最长的,其实还可以有另外的线路,不过得多花七美元。我猜是需要另外收费的机场线吧,除此之外其他线路都是收费三美元。她说,纽约地铁就是这样,经常让人CONFUSED(当时我的心里想这词翻译成“抓狂”估计是比较合适的)。接着,她很好心地用她那间歇性能收到网络信号的手机帮我查询了一下路线,确认没坐错以后,我的小心脏才稍微安生了一些。(在车上很少有手机能收到信号,不过站台里有信号,WIFI免费用)
不过好景不长,在某一站停车时间比较久一些的时候,我听着广播里嗡嗡嗡出现播报声音。心里本来是不在意的,但睁开眼睛,突然看到那个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拎起来书包就往外冲,我也迅速弹出了车厢。她说:“车子要改改变运行方向了,你再查一下看自己能怎么坐车回去吧。”
好吧……

告别了那个女人,我又开始看地铁线路图,发现M线也能到我家那站地铁,正好旁边就来了一趟M线去往我家那个方向,狂奔上车……
呼,一个下午泡在纽约的地下,闻着那陈旧的钢铁气息,有一瞬间让我想起在中国四五线城市火车站等车时的画面,锈迹斑斑的铁轨,摇摇晃晃的车子,还有永远也不会消失的老坛酸菜方便面发出的独特味道。
重新走上路面,看到傍晚的天空还有几朵红霞,真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在纽约地铁里迷失过,我也是一个纽约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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