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生疼。
这帮畜生真他娘的有劲,仔细端详,正好在手指关节回弯的地方,骨头露在外面,肉皮翻出来,经过一宿的煎熬,已经开始肿涨了,之前医院里拿的酒精整瓶洒在伤口上,疼的我嗷嗷叫,黑子也不明所以的跟着叫,黑子也不好过,眼睛肿的老高,确定是失明了,用绷带给黑子缠上,吃的不多了,准备去超市补货,两个残疾人再次出发。
路过学校,心里还惦记着天哥,想下车看看,大老远就看见天哥在二楼冲我招手,
“喂!儿贼!回来找爸爸了!”说着露出淫荡的笑容,
本来的担心瞬间化为乌有,但是我没有力气跟他打嘴仗了:“赶快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只见天哥从窗户顺下一根绳子,带着一双胶皮手套,从二楼缓缓的滑了下来。俩人见面依然如故,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天哥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黑子的眼睛:“你这是咋的啦?”我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吃了点面包,天哥又简单帮我处理了一下手指,还用硬纸板给黑子做了一个反过来的灯罩套在脖子上,说是怕它挠眼睛,该细菌感染了:“天哥不错啊,真会照顾狗,不愧是同类,诶你这台灯罩会不会影响黑子吃饭啊?”天哥瞪了我一眼:“台灯罩个鸡巴,那叫伊丽莎白项圈,村儿逼。
交换了一下昨天分开后的经历,我走了之后天哥没闲着,先去了趟百脑汇,他天天上班路过,知道那里盖楼,直接拉了一皮卡的砖头和水泥,大车不会开,起车起了半个点,中途还连撞三车。跌跌撞撞回来,赶忙砌墙,他在二楼找了一个最里侧的教室,前后门全用砖头砌死,一直堆到过道另一头,水泥六个小时基本凝固,再额外刷上一层水泥,固若金汤。至于窗户,由于里侧教室比较狭窄,只有两个窗户,其中一个照例用砖头堆死,给丧尸一种这是墙的错觉,丧尸就不会去碰,另一面本来也想这么做,但是没有了开口丧尸肯定会找薄弱的地方进攻,那另一侧的也白费了,于是他决定就这么敞开着,但是如何对付丧尸呢,消火栓。
天哥开了消火栓之后巨大的冲击力和压力的释放,让他瞬间飞了出去,来不及握紧管子,水已经喷了出去,看到这么强的力量,天哥心里就有了底,管子对着窗户,节省用水,毕竟水塔里的存水是有限的。
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丧尸们全部集中在这个窗户,天哥先是用课桌抵挡,往下扔,往下推,不起作用,接着亮出消火栓的大管子,丧尸们被喷的节节败退,天哥正高兴的上天了,发现水用光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被喷了水的丧尸们并没有继续攻击天哥,而是像丢了目标一样,在楼底下徘徊,整整一夜,直到太阳升起。
就这样,他捡了一条狗命。
“丧尸怕水?”我惊讶的问。
“我不觉得是,但是有待考证,我们一直喝矿泉水,自来水你研究过吗?”
“没有,看了一眼没敢喝,连洗手我都不敢,那水又绿又黄,连黑子都嫌弃。”
“那他妈是红色,你个色盲。”
“蛤?”
天哥带我到厕所,拧开水龙头,哗哗的红色自来水,伴随着阵阵恶臭。
“做个假设,水污染使这些人变异了,变成了丧尸,这些丧尸昨晚不是找不到我,而是把我误认为是同类,因为什么知道么?”
“不知道。”
“因为我身上也沾了水,开消火栓的时候我被喷到了。”天哥推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真実はいつも一つ!”
“原来如此!不愧是工藤新一啊!”
“那么一切都说通了,丧尸们是靠气味来捕捉我们的位置,一旦我们的气味消失了,丧尸就找不到我们了,或许这是我们躲避僵尸的办法!”
“给爸爸跪了!”
“好儿子。”
“草泥马。
当天哥知道我的手指是被丧尸咬断的时候,他又开始慌了,他害怕我也变异成丧尸,说实话,我自己也害怕,但是这不是电影和游戏,我不相信那么操蛋的剧情,或者说,不敢相信。至少现在,我除了疼,没别的感觉,甚至还想拉泼屎。
再次经过激烈的讨论,我妥协了,决定留下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一定能度过任何难关,何况在这末日世界,独自生活无疑是等死。
开始强化我们的学校,既来之则安之,我规划了一张设计图,知道了这些脏水可以伪装我们之后,轻松了许多,可以尽情安排工程工作,有充足的时间。
首先周边围墙上方要拉铁丝电网,电的问题解决不了,但是我也想叫他电网,工地有很多沙袋,我要垒成围墙,操场这么空旷白瞎了,在四个角落建造哨塔,中间要放置一些营地,篝火,防御设施,具体是啥有待商榷,教学楼内一楼就是大厅,把所有书桌椅子垒成高墙,中间的缝隙可以监视外面,二楼我要做每天晚上的战斗区域,因为一旦出现意外,跳窗逃跑也不至于摔死,三楼是食堂,厕所,浴室,为此我需要去家居卫浴溜达一趟,四楼是我俩的休息区,白天可以在里面休息,五楼是休闲区,具体干什么还不知道,六楼是后盖的,我们暂时当做库房了,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眺望远方,怀疑人生。
想法总是好的,整整一上午,我和天哥就垒出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
“这不扯呢吗,老子不干了。”天哥累的趴在地上喘气,黑子是热的趴在地上喘气,两只狗很快乐。
“埃及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仰望太阳,装了个四十五度角的悲伤逼。
“那是罗马,傻逼。”
一天过去了,这一天除了下午去超市搜刮一圈,基本正事没干,黑子躺在天哥怀里发洋贱,我望着天边即将染红的半边天,若有所思。
“黑子啊黑子,你要是个女的多好,漂亮的,年轻的。”
“畜生,狗都不放过。”
“唉,想我对象了,刚刚有点起色,出这么个事......想想也好,我也不用考公务员了,也不用看她妈脸色了,只是感觉有些空虚。”
“肾不虚就行,挺过今晚,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罢我淫荡一笑。
很快,夜幕再次降临,这次我们站在顶楼,清楚的看见数不清的丧尸从地平线涌来,数量之多,仿佛丧尸海。我俩钻进厕所,打开水管子互相往身上呲水,虽然恶臭难闻,但是保命要紧。
果然,原本是狂奔而来的丧尸停下了脚步,缓慢的在原地徘徊,好像狙击手们丢失了目标。
“黑子不用喷吗?”
“不用吧,你看,咱俩没喷黑子丧尸也没冲他来啊。”
丧尸潮缓慢退去,只留下个别还在学校附近徘徊,看了眼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为了保持气味,我俩准备轮班守夜,光泼自己会泼感冒的,整个学校都需要洒上自来水,虽然臭了一点,但是为了掩盖我俩的气味,只能这么做。
整夜,相安无事,头一次敢探出头来看看月亮,不知不觉睡着了,这是事发以来,我睡得最安稳踏实的一觉,甚至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下班和爸妈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和天哥去网吧打游戏。
我自己都知道,都笑出声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