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Jill 原创
“为什么,比以前还要寂寞?” 寂寞之后,有了美好,美好之后,又是寂寞。因为有了这份失去美好的思念和失落,有了牵挂,便更加感到寂寞。——关于第一话 题记
“在哪里……跑去哪里了……”
追逐着,强烈的日光穿透过头顶斑斑驳驳的树影,晕眩的光影使我吁吁的喘气散乱,但并不曾阻止身后的鬼影停止逼近……
“跑去哪里了……那个家伙……那个女的……”
“……跑去哪里了----!”
阳光突然在眼前烂漫了,有些不适应地,我在气喘之际眯起眼睛----慌不择路地闯出了小树林。
“夏目?你在做什么啊……”路过的两个校友奇怪地问。
问我在做什么……我喘着粗气东张西望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勉强挤出一句:“没事……”
“你还好吧?居然说没事,”那两个人说道,而我开始打听我要的事:“这附近有没有神社?”“记得这片树林后面有一间……”“谢谢!”我接着踉跄地逃跑开来。
“那家伙怎么了,他在急什么……”紧接着,便有一股强劲的风呼啸着天,夹着数只残落的枝叶急驰而过。那两人惊魂未定地对视一眼,仿佛真的有什么庞然大物擦着天边狂奔而去……
“站住!……”
我迟迟甩不掉那嘶哑、急不可耐得异常的声音,鼓起勇气回望一眼,却又被身后的景象作呕:
披头散乱的不知能不能称之为头发的白色头发,迎风,张牙舞爪。此刻那原本遮住面孔的头发全都散开,这一来也就露出了它的那颗巨大无比的独眼,漆黑一团的眼珠中白色的瞳孔,那闪动的异样也不知是愤恨还是呆滞,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生在褐色的脸的正中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森然可怖,有着让人厌恶的违和感。
因为……
那本身就是存在得奇怪的妖怪啊!
我加快了想要摆脱的逃跑步伐。
我叫夏目贵志。
我从小就经常会看到怪东西,那些东西,应该是俗称的妖怪吧。原本就让我感觉不太舒服,不过自从搬来这里之后,有些家伙老爱缠着我,让我很伤脑筋啊……
像这种时候只要逃往神社,就……
突然巨大的压力和阴森从背后袭来,转瞬我便被一只硕大、坑坑洼洼的褐色的手死死擒在一棵树上。
一张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巨大面孔凑了上来,我拼命把头往后仰着,不愿让那脏乱的一头白发靠近我的脸。而它几乎是抑制着狂喜地喃喃道:“抓到了……终于抓到你了……”
“铃子!----”
铃子?我艰难地从那手掌中喘息,心念一动,却是更加厌恶那狭长的嘴吻中喷吐出的白气……
“好了……还给我吧……”
“快一点……快一点!……”
就在我快要窒息之际,又一个讨厌的声音闯了进来,又是一个鬼魂模样的妖怪:
“等一下,别让她叫出你的名字,先拔掉舌头让她不能说话吧。”一副欠揍的狡黠样子!
“舌头……”独眼怪有些迟钝地吞吐着,接着又把脸凑了上来----
“好痛!”我被掐得脸色铁青,痛苦不堪,没好气地揣足了劲儿向那独眼上一蹬。那独眼怪捂着独眼呻吟痛叫,而那妖怪气急败坏地嚷道:“笨蛋!她跑掉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又不是自愿想看到的……我没有顾得刚刚的两个妖怪的奇怪对话,只是习惯性地向前奔去,那个逃避神社的念头保留在潜意识中,懒得动弹。人们的话语又在脑子里嗡嗡作响,这是落寞不堪的、从小的痛苦回忆:
“这孩子今天又在说胡话了。”
“是因为寂寞想引起你注意吧。”
“真的是这样吗,我总觉得毛毛的……”
“我们看不到。”……
“真的有啊。”
真的有啊……我不甘地反反复复回想着这句话,不料突然脚下一紧,被狠狠跘了一跤。我顾不上疼痛,心中又是一动,看着身旁己经断掉的粗麻绳,上面挂着旗彩。“这难道是……”
“解开了……”
四周传来异样的轰鸣,先开始使我的感知散乱,继而集中到一点----
“封印我的结界解开了……”
结界?我慌乱地盯向那桩小小的神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黑洞洞的窗子腾起黑烟,猛地夺框而出!赫然显露出里面的:
“招财猫?!”
我脱口而出,竟情不自禁噗地笑出了声。
似乎是猫咪没错,只不过是显得更加鬼灵精怪,胡须眦起,狭长竖向的瞳孔里闪着黑漆漆、不明的意味。只见它一跃而起,凌空时还不忘略惹人恼,自视甚高的样子:“看到我居然不所作为,身为人类的你真是嚣张……”
场面忽然轻松了,没由来地,我只想和这奇妙的小东西对视几秒。
“讲句话吧。”谁想那猫咪却很冥顽,眯起那对大大的、月芽儿状的猫眼睛。
“我己经习惯了。”我不知开口该说些什么,只好嘟囔了句。但这显得我很口拙。
“真是目中无人的家伙……”喵咪不屑地哼了一声,话锋一转,“你该不会是夏目铃子吧?”
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两个妖怪莫名其妙的举动。铃子……
猫咪眯缝着眼催促道:“怎么了,不是吗?”
“铃子是我的外婆。”
“外婆?这么说你是她的孙子。”还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仔细一看你是男的。”
“不用仔细看也知道吧……”
“我们跟人类不一样,对于性别不会很计较。”
“你认识外婆?”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是啊,因为就住在这附近。”一顿,“她是一位很美丽的女性。而且和你一样看得见妖怪。”
猫咪的表情忽然放松起来了,尽管眼睛眯得更细了些。但我还是有些提防地注视着那翘起的、短短的尾巴。
“不过其他人看不见妖怪,没有人能够理解她。铃子总是孤单一人----”
“总是只能孤零零一个人。”
阳光酒进绿晶晶的树叶,发出轻灵在摆动的声音;似细语,似摇曳。
我望着仿佛地籁,天籁,人籁共鸣的这光景神游。风扬起,我的眼前蓦地投映出飒飒的、闪着墨绿色暗光的叶的阴影。
“话说……”猫咪突然又开口了,“你知道她开始找妖怪排遣之后----”
“制作了一本友人帐吗……”
“友人帐……”我回过神来,“这么说来,外婆的……”
可,猫咪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这却释放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使得我暂时放下的警觉又提了上来。紧接着狂风大作,似是奇离的风卷残云过后又剩下了我一个人。……
夏日的蝉鸣从阴凉爽的叶丛间溢出,在大肆无忌的畅快放声中,像是泛着绿意葱茏的叶的清香。即使有那鸣叫声的掩护,我还是抱着那包裹,蹑手蹑脚地踏进院门。
“你回来啦,贵志。”啊!早知道塔子阿姨就在院子里晾衣,“恭侯”我多时了。多此一举。
“塔子阿姨,我回来了。”我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脸。不等她再来问侯我为何这么不自然,便进了屋逃之夭夭。
不能对塔子阿姨提到我被妖怪追的事情……我不想害她感觉不舒服。
双亲很早就过世的我,到处借住在亲戚家,这些人和我没有血缘,却和我有远亲的关系,因此我轮流借住在他们的家里。我从上个月来到这里借住,这里是我外婆曾经居住的土地。
己故的外婆和我一样,看得见他人看不见的东西,因此周围对她敬而远之……
我开始翻找我拿到的外婆的遗物。突然一本风尘仆仆的书物映入眼帘,陈旧的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
“友人帐……”
“招财猫说的东西,就是这个吧。”里面一张张是酷似符号的奇怪词眼,似有着神秘的幽光,让心怀鬼胎的所有垂涎欲滴……
“把那个交出来……”飘忽不定的声音,从那滩黑黝黝的飘浮物中传来,“那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
“把友人帐交出来!”
那低恻恻的声音短促而凝实了,出现的那猫咪的面孔忽地变得狰狞,猛地放大的獠牙直对我的脸!……
“唉,吃完那个就回去吧。”我叹了口气,头痛地看着刚刚被我躲开而撞到柜上眼冒金星,此刻又盯着一盘西瓜饶有兴趣的猫咪。
“你是这里的食客?”猫咪不理会我下的逐客令,继续观摩眼前的食物。
“吵死了……明明只是只猫咪……”我不满地嘟囔着。猫咪浑身的毛爹起,大声嚷道:“什么猫咪!真没礼貌……招财猫并不是我本来的外型!真正的我拥有无比俊美的容颜……”只是还不等它吹嘘完,便在我的戏谑下被手中的蓬蓬草逗得“原形毕露”……
“总之吃完西瓜就快走吧。”
“不,我不走。”猫咪又恢复了己往的傲慢态度,“因为我知道友人帐在你手上,而且,你打破结界对我有恩……之后我就担任你的保镖吧,你以后要尊称我'老师'。”
“你要当我的保镖?”我诧异地端详那本“友人帐”,“这东西,这么危险吗?……”
古旧的封皮渗透着妖异的气息,不知是暗暗涌动的神异能量还是时间的沉淀。我叹了口气。猫咪轻蔑地说道:“原来你一无所知吗?”
“只要是败给夏目铃子的妖怪,名字都会被写在那上面。”
原来那里面的是名字吗?
“铃子只要碰到妖怪就会下战书。因为天生拥有强大妖力,所以铃子百战百胜,败北妖怪的名字,会被写在纸上,当作臣服于她的证明。这些纸张装订过后就是友人帐。”
“拥有契约书的人呼唤名字时,被呼唤的妖怪必须绝对服从。所以只要得到友人帐,”
“就能统治写在上面的所有妖怪。”
眯紧的细长眼睛里闪着暗光。
“原来如此,所以猫咪老师才想要这个啊。”
“笨蛋!动作别这么粗鲁!要是上头的纸条破损,写着名字的妖怪也会受伤!”猫咪不满地盯着我拎着友人帐晃来晃去的手。
“那么,老师的名字也被写在上面吗?”
“并没有,我只是叫你小心一点。我怎么可能会输给铃子!”猫咪叫嚣着。
“可是你不是被封印了吗?”我露出不信任的神情,猫咪神色一暗,沉沉地说:“关于那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先不说这个!友人帐的力量远超过你的想象,所以名字被写在上面的妖怪,才会拼命想找到夏目铃子……”
“你现在很危险喔。”
我还没有说话,便听见楼下传出叩门声,我连忙回应一声下楼去。匆匆的身影被一双在狭长眼眶里的眯起的竖眼目送。
“抱歉,屋主他们目前不在家……”我的身子突然僵在楼梯上,再也说不出话,看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感觉一身冰水浇到脚底。
那靠在门边的青灰的脸,嘴咧到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眉毛下的眼里尽是狡黠。
“请问有人在家吗。”
“你果然回来了。”
“铃子。”
我奋力躲开。那妖怪披头散发趔趄摔倒在地却不知疼痛一般,嘶吼着:“把友人帐交出来!”而另一边的楼道里,又蹒跚着爬出一张褐色、狰狞着带呆滞之意的独眼的脸,嘴里又莫名其妙地喊着:“还给我……”
我慌不择路,闯出门奔进了屋后的小树林,看似改头换面似的周围对我来说无所谓,因为身后的两个讨债鬼依旧穷追不舍。不久,肩膀一沉,似有了一只猫咪的重量,对着我耳语道:“躲到那棵树后面去。”
我猛地一跃,钻进树丛后的另一条林间路。
“我的天啊。”我狂喘不止地瘫倒在地,不愿再看一眼两只妖怪追远的可怖背影。“那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喵咪悠然自得地趴在地上,眯着的眼睛里有幸灾乐祸的恶趣味。“这么一来你知道了吧,所以,友人帐交给我吧。”
“不行。”我没有看它的眼睛。猫咪的毛又炸了起来,大概是被我屡次的轻视刺激到了:“为什么?!身为人类的你难道想要统治妖怪吗?!”
“我哪可能会这么想。”我依旧反常地没有正面回答。“不然除了这种用法之外,友人帐对你有什么意义呢?”
“跟老师无关吧。”
猫咪的竖眼忽地瞪得浑圆,玲珑的身躯也随之涨大----只见一只威风凛凛的白狼驻在原地,低着庞大的脑袋死死盯着我,惟有那双危险眯起的眼睛含有多的一分凌厉之意。
突然它抬起巨大的爪子压倒了我,“我本来想等你回心转意,不过我不想等了。”声音更加的低沉沙哑。“把友人帐交出来。”
“不行!想要乱用的是你吧,”我尽管动弹不得,可同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那当然,那个玩意太有趣了。快点交出来,不然我要踩扁你!”
怎么这些妖怪都是喜欢压倒别人?!……我气不打一处来,快要窒息之下朝着那脑袋上鲜红的纹路用力一拳----
“唔啊……”
白狼捂着被打中的眉心,嚎叫着。
“这本,友人帐,”我颤抖地喘息,“对我来说,是外婆非常重要的遗物。外婆的人际关系确实不好,至今几乎没有人记得她,因为她年纪轻轻就过世了。所以唯一和她有血缘的我,希望和她拥有共同的联系。”
“而且我不认为这件事和我无关。”
我微眯着眼睛注视着眼前静㴵的景象:夏风的歌引下的轻舞的摇叶。
那双斜四十五度角的狭长吊眼注视着我,难得没有作声。
“老师,我想还给他们,不过我应该怎么做?”
“还什么?”
“名字啊。我想把名字还给妖怪们。”
“笨蛋!别这样,太浪费了。”白狼突然站起身,严肃地说,神情那么凝重。“而且其中有很多凶暴的妖怪,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有老师。”我也站起来,定定地看着白狼,“我想完成铃子外婆的遗愿,如果我中途意外丧命,我就把友人帐让给老师。”
白狼直视着面前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人类,有了连自己都诧异的安定的心情。
“请助我一臂之力吧,老师。”
“夏目,等到你消失的时候,我真的可以拿走友人帐吧。”
“可以的。”
“好吧,我就见证这一切吧。”白狼恢复了漠然的口气。
“谢谢。”
我说道。
森森的树丛在眼中不停地移换,夹杂着妖怪怨毒的谩骂,“可恶的铃子,我要拔掉你的舌头……”
“你想要友人帐吗?”拥有庞大身躯的白狼倏然跃下,挡住了它的去路。
“只要拥有友人帐,就能成为这附近的首领。”那妖怪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你也有这个打算吧,”
“斑。”
“别把我混为一谈,低级妖怪。”逆光的身影猛然跃起,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涌动着晦暗不明----脸上是没有表情的表情。
另一边,我应付着在身后狂追不舍的独眼怪。
“首先想象对方的外形……”
它有着缠乱的白色头发,褐色的脸上赫然是一只拥有白色缩紧瞳孔、巨大的独眼,眼中是难以言说的晦涩和呆滞……如此一个形象有如白鲸浮出海面一般跃进我的脑海。我不及揣度那留意过的难言,便迅速翻开友人帐,喃喃念着:
“我的守护者,显示他的名字吧……”……
再另一边,白狼与那妖怪交战正酣。腾空时,妖怪的一头黑发像扭曲的黑蛇一样狂舞,龇开獠牙向白狼。白狼尖尖的嘴吻却能轻易张开近乎平角的弧度,猛地一合并,便拦腰咬紧了那妖怪。收敛了青灰獠牙的妖怪发出惨绝人寰又诡谲的鬼号。
强有力的下腭,牙齿缝中传出一句话:“消失吧,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牙齿轻轻一松,那妖怪便怪叫着窜得无影无踪。……
我看见,这本灰扑扑的友人帐仿佛有了生命力一样,轻轻翻动着一页页,最终在一页间停了下来,直直竖立,在指引着它属于什么。独眼怪就像着了魔一样扑过来,我突然顿下脚步,回过头时,嘴里含着那一页写着它的名字的契约书。
我“啪”一声双手用力合十,屏息凝神,轻轻吐出一口气息。
此刻那页纸上绽放耀眼的光芒,蛇走龙游般全都向那只闪烁异样的独眼涌去。……
“好寂寞……好孤单……”
“肚子好饿……”
幽幽的小树林,清晨的雾岚萦烟盘绕那座肃穆的祭台。它望眼欲穿地呻吟着,等待着前来祭奠的人走开,就可以偷到贡品了。
不料被身手敏捷的另一个人抢先一步,抄起那块豆沙包,就是狠狠一口。
不仅如此,在心酸的、眼睁睁看着食物被吃的它的凝视下,那个人还若无其事,含糊不清地咀嚼出可恨的字眼:“这个不太好吃耶……”
“只是个人类还敢这么做,你也太贪吃了吧!?”它愤愤地说着。
“如果想吃好吃的豆沙包,我推荐七辻屋的。”那个人挤眉弄眼道。
“七辻?”它疑惑。
“这样吧,你就和我打一架吧,如果你赢了我就请你吃。”那个人突然凑近过来。它吓了一跳,“原来你看得见我吗……”
“没错,我看得见。”
走进后它才仔细看她,是个少女,长长眼睫毛的遮饰下的一双眼,它看不到那里面的自嘲和黯然。
“你不怕吗?”
“一点都不怕----”
“因为我很强。”
“开始喽。”说罢,一只拳头便到了它跟前,接着毫不留情地在它白发滋生的脑袋上一捶。
“好痛……”它哭丧着叫嚷。她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拳头,接过它写过名字的一张纸,“好,我赢了。这样你就是我的手下了。”
“手下……”它的那只黑白分明的独眼,呆滞地盯着少女。她抬起头,飒飒的夏风摆弄着她的长发,半遮半掩的下巴是棱角分明。她的脸自信地仰着,和那一小块擦伤的痕迹搭在一起,透出一股傲劲儿。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是被石头打伤的。别人说我的举止很诡异。”少女看似不在意地摸了摸。“你的名字很好听诶。既然你成为我的手下,我一叫你就要飞奔过来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铃子。”
她巧笑着挥挥手,跑到林间的小道上,只留下一片靓影。“那么再见喽。”
“铃子……”
……它在空寂的夏风旁徘徊,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铃子……”
……它在烂漫的桃花里流离,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铃子……”
……它在滂沱的大雨中静候,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铃子……”
……它在丁零的雪花下孤泣,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那伶仃的祭台落满尘埃,可那自信流连的身影再也没来。
“今天也没叫我吗?好寂寞…比以前还要寂寞…”
“还给我…把名字还给我……”
“既然等再久也没有叫我…那就把名字还给我……!”
“‘菱垣’。”
我轻轻念着,有如它对另一个名字念念不忘。
“铃子,己经没问题了吗……”
“即使寂寞也不怕了吗……”
菱垣化作一团光雾,最后的话语通过意念传声过来。
“外婆她一定不寂寞的。”
“谢谢你,菱垣。”
“心地善良的,外婆的朋友……”
光雾星星点点地消散,变成被遗忘的梦境,在悠远的时光中流淌。这便是归回名字的过程,用我的唾液和鼻息做引子,换回的是它的名字和回忆。
我虚脱地倒在地上,不远处传来猫咪老师的声音:“见到铃子了吗,那个家伙很过分吧。”
“你做得来吗,夏目?”
“我想继续做下去。”我向他坚定一笑。
“这样啊。”
回家。在一个十字路口旁,我注视着天边的黄昏,猫咪老师趴在我的肩上。我还是一样没办法喜欢妖怪,不过……
“老师,听说那家豆沙包很好吃。”
“什么?!我要吃!”
“诶?别乱动啦!”
“可是猫能吃甜食吗?”
“我不是说过我不是猫吗!……——请给我豆沙包……”
……
我还是一样没办法喜欢妖怪。不过,是好是坏,都是一场邂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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