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骑车去韶山。一路上,空气中到处弥漫都是槐花的清香,路边还有人在捋槐花。又是一年槐花开,目睹此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与槐花亲密接触的岁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物质还比较匮乏,许多东西都是舶来品,都带有“洋”头衔,如煤油叫洋油,火柴叫洋火,就连土生土长的槐花也美其名曰洋槐花。
春天是姹紫嫣红、百花争艳的季节,但大多数花仅供欣赏,却不能端上老百姓的餐桌。槐花就有了特殊的历史使命,成了家家户户的必备菜和储备粮。这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也开始接过大人的筐,去捋槐花。
那时我才八九岁,也顺应时代潮流,跟着一群小伙伴,挎着一个那时觉得硕大无比的竹篮,到寨墙上去捋槐花。那时觉得寨墙上是一片银白色的海洋,我们在海洋里纵横飘荡,尽情吮吸槐花的清香。我们边捋边上下蹦跳,有时直接把槐花塞进嘴里,大快朵颐,享受那种独特的又难以名状的甜香。
后来东寨墙上的槐花没有了,我不再到处跑着捋槐花了。我家大门口有一棵槐树,二哥爬上去,用斧头或小钢锯弄下来几大枝,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往笸箩里捋。
槐花有了,下面就该母亲的大显身手了。只见她娴熟把槐花拌点粉条、玉米面和些许的白面上屉蒸,蒸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吃。(不像现在唯恐不香,还再炒炒。)剩余的,母亲就把它放进开水里焯焯,用笊篱捞出来,用力捏出里面的水,摊到平房上或席上晒干,然后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到了过年时,就用温水泡泡,跟鸡蛋、粉条配在一起炒炒,再剁成馅,用来包饺子、打包子或蒸菜包馍。那时,平常难得这样奢侈,这些馍饭成了我的最爱!
十二岁,我开始出村择校上初中。1989年去三门峡上师范乃至上班前两年。节假日回来,母亲总会给我改善伙食,做我最爱的饺子、包子或菜包馍。就这样,我从来没有吃够过,总喜欢馍饭里面那点槐花香。
上班不到两年,最最爱我的母亲撒手人寰,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没有成家立业的我。从此天人相隔,从此我再也不能吃到那些带着槐花香味的饭菜。
1995年,我和妻子谈恋爱,我又闻到了那种久违的槐花香。每次去她家,岳母就包饺子、打包子或蒸菜包馍。事后听妻子说才知道,我那从未见面的妻兄也喜欢吃菜包馍。生活中竟然有太多的巧合,我和妻子还同姓,我又跟妻兄有同样的嗜好。后来结婚,我们不会蒸馍,岳母就蒸很多菜包馍,让妻妹给我们送来。我得以一直享用这些凝聚着特别爱意的“饕餮盛宴‘’。
又是一年槐花香,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母亲节,在此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健康快乐,幸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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