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都没有遇到想找的人,我们跑了一天了,都有点疲惫,也没有跟宿舍里的工友多说什么,就把那只大西瓜搁在上铺,我们在下面的那张空床上睡下,很快就睡着了。年轻时的睡眠就是好,天塌下来,等睡醒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醒来,不知道我们谁先醒的,醒了发现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可能都去工地上干活了。我们抬头寻找我们的大西瓜,上铺的大西瓜没有了,四周看看,连瓜皮都没有,估计被哪个工友顺走了,我们心里有些气愤,气愤也没有用,大西瓜说不定早到了那些人的肚子里。
宿舍简陋,冷水还是有的,我们胡乱吧啦一下,走出工地上的宿舍,旁边的工地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看着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从工地上兜兜转转的回到大路上。
有时人记忆有些神奇,几十年过去了,许多事情早就随着岁月的流逝模糊了,可是,对于流落盐城街头这件事,我一直记忆深刻,有些细节想起来还栩栩如生,仿佛就是发生在昨夜。这是两个年轻初次走向社会,第一次品尝到了生活的曲折,当时我们都没有抱怨,不停的寻找着落脚的地方,这样一段初涉社会的经历,估计,伙伴早就把它当作一场不愉快的记忆,丢到岁月的尘土里了。
朝阳从城市的东方升起,路上骑自行车的人多了起来,头脑有些昏沉,我们好像重新回到人间一样。大庆路就是我们学校北面的那条路,我还有点熟悉,带着伙伴在路边吃点早饭。时间还早,我们不紧不慢的吃过早饭,重新往西走过大庆路,走到解放南路,走到建军路,马路两旁都是古朴遒劲的榕树,一路洒下点点阴凉。我们走到建军中路的长途汽车站,在售卖郊区车票的窗口买好票,那时的班车不多,一天只有几班,我们的事情都弄好了,也不着急,在候车大厅里无聊等着检票。好不容易等到我们终于坐上回乡下的汽车,已经是下午了,跟着汽车咣当咣当的颠簸到镇上,夕阳刚刚从西边田野上的那一排树梢上落下,夜幕及时的把大地笼罩进昏暗的天光里。
我们一起走到凌村北面的路口,没想到妹妹和表妹正站在路边等着我呢,从时间上判断,我们昨晚来不及回来,今天总是要回来的,不知道她们等了多久?一瞬间的惊喜和那一点点的羞涩,让我忘了去问这件事。
沿着凌村西面的大堤往南走,大堤两边长满茂盛的植物,夜色里萤火闪烁,虫鸣阵阵。大堤旁边断断续续的农舍静默着,不时看到厨房里亮着如豆的灯光。
凌村和我们村交界处有一条大河,叫中心河,明明是两个村子的界河,在我们村北面,凌村的南面,怎么就叫中心河了?河上有一座河闸,抗洪用的,今年夏天雨水特别多,现在早已关上了。过了这里,我们习惯性称大堤旁边的大河叫丰收河,我们这一排人家,就是吴家圩。伙伴家就住在吴家圩北面,靠近河闸南面几家,他妈早就在等着他了,问我们要不要过去歇会?还有一会就到家了,而且妹妹、表妹还在呢。和伙伴分开,我们到家时,父母早就烧好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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