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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走入家中

六十一 走入家中

作者: 李一十八 | 来源:发表于2020-06-26 10:53 被阅读0次

到了自己家的时候,刚好天亮。
 太阳刚好从东方地平线出来,刚刚跳出东方的地平线,那个圆盘都还没有脱离地平线,那个正圆刚好相切地平线。
 大地已经一片明亮了,所有的东西都沐浴在太阳的光芒之中,远处近处的房屋,都在太阳的光芒之中。
 伴随着这阵曙光,曾财走进了自己住的出租屋。
 手中还是拿着那一支玫瑰花。
 上楼的阶梯,特别的漫长。仿佛每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仿佛每一步都要来一口深呼吸。曾财不知道怎么了,感觉上楼的过程,特别的疲惫。虽然这段路是平时走惯了的路,平时已经走习惯了,不过几十级阶梯的事情,平时很容就走过这段路,走过这段路很轻松,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可这个时候,手中拿着玫瑰花,仿佛多了许多的负重一般,曾财感觉走路都累。
 楼梯拐角那盏灯已经熄灭了。昨天晚上,也就是曾财出去闲逛,出去散步的昨天晚上,不知道哪个人走的最后。因为按照这栋楼不成文的规矩,深夜最后一个回家的人,关掉楼梯间的灯。经常不是艾妮妮或者曾财关掉那盏灯,因为它们回家的时间一般都比较早。一般是别人。
 曾财平时都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到底是谁最后回到这栋楼,到底是谁最后关掉了那盏灯。平时只是这样过着,日子就这样匆匆流去,曾财都没有在意。
 而这个时候了,突然的一天,奇怪的一天,曾财关注起来这个问题。
 一个天亮的早上,一个异常早的早上,太阳才刚刚出来,曾财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在这样一个奇怪的早晨,曾财关注起来一个司空见惯的问题,就是灯是谁关的问题。
 平时,在这以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忽然关注起来这个问题。
 不过没有答案,曾财不知道是谁,昨天夜色最深的时候,关掉的这盏灯,他只知道有人关掉了这盏灯,在深夜的时候,关掉了这盏灯。
 到底是谁?
 曾财不清楚。
 只是上楼的时候,曾财看到那盏灯已经灭了,没有一整夜都亮着,没有浪费电流,没有造成不必要的电费。
 曾财只是看到那盏灯灭了,却不知道关灯的人是谁。
 到了自家门前,曾财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没有想到艾妮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仿佛在看电视的样子。
 可曾财的耳朵灵着呢,何况四周都是很安静,连过路的车辆的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声音,太阳东升的时候也不会发生出声音,四周是极其安静的。
 曾财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耳朵一下,没样听到任何声音,不仅没有听到艾妮妮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听到电视剧的声音,无论什么节目,只要电视机开着,总得有什么声音,曾财的耳朵里没有任何声音。
 “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艾妮妮说话了,曾财看过去。艾妮妮一脸的憔悴,脸上的倦容很明显,仿佛一夜没有睡觉,脸上的困倦感很明显,眼眶下面还有黑眼圈。
 曾财把玫瑰花藏在身后面。可是不能一直把手放在后面,这样看起来怪怪的,而且很容易被人察觉手里面有东西,手不能一直放在后面。
 所以,曾财动了一下手脚,把玫瑰花插在了腰后的裤子里面。然后两只手空着,走进了屋子里面。
 “问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不说话?”艾妮妮说,看着曾财,两眼一直盯着曾财,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个哈欠似乎不够,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以后,艾妮妮又连续打了三四个小的哈欠,都不敢把嘴巴张得太大,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巴。
 曾财不说话,走过去,很慢的速度。
 “问你话呢。曾财!”
 艾妮妮忽然大吼,脸色瞬间一变。这说话声的音量,醒瞌睡都可以了,隔壁如果有正在做梦的人,隔壁邻居的家里,一定会被这声音给震醒,何况是早上的时候,最容易睡醒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睡过头的时候。
 “我是什么呢?”曾财在心里思量着,到底该说什么,到底有什么可以说的,可是没什么可以说的,曾财也是一夜没有睡觉,不仅一夜没有睡觉,还一夜休息都没有,一整夜都在外面走,曾财站着不知所措,忽然说:“你一夜没有睡觉吧。”
 “睡,还睡了的。”艾妮妮再一次打起哈欠来,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曾财,眼睛里有光芒闪烁,愤怒的光芒,说:“差不多等于一夜没睡。”
 “睡了一夜,差不多等于一夜没睡??”曾财有些不理解了,脸上的表情都看得出来,就是那种懵逼的表情,说:“什么意思,你既睡了一夜,而且一夜没有睡,感觉是两夜的事情,不是一夜的事情。”
 “是一夜的事情。”艾妮妮有点提不起精神来,说:“你昨夜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难不成你打了一夜的麻将吗?你不是不打麻将吗?”
 “我没有打麻将。”站在客厅中央,曾财小心翼翼地说。
 “没打麻将,你一夜不回家。”艾妮妮说,一脸倦容的脸上,眼珠子忽然一转,说:“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外面闲逛。”曾财说,异常肯定的语气,还点了点头。
 “闲逛??”艾妮妮说,忽然深思一下,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忽然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曾财,眼珠子虽然没有移动,是那种怔怔的感觉,但是眼神里有迟疑,曾财已经看出来了,她的眼神里有迟疑,说:“又在坟场吗?”
 “也去了坟场的。”
 曾财笑笑,艾妮妮真的是太了解他了,脸连他一晚上没有回家,如果在什么地方,必然在坟场。那种笑,是微笑,是由心里面发出的微笑,在脸上形成了如阳光照耀的表情。
 “那地方,这么有意思?”
 艾妮妮的眼珠子忽然一飞,看着旁边一样东西,在茶几旁边的水壶,好像那个位置,曾财不太确定,但是眼睛大概看的是那个方向。仿佛那里有另一个东西,有另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水壶周围的区域。因为准确的判断,眼神,艾妮妮的眼神,落在的位置是水壶附近,不是水壶本身。可水壶附近什么都没有,稍微远一点的距离,才是茶几。
 “没有,不是一整夜都待在那里的。”曾财笑笑,摇了摇头。
 “那你还去了什么地方?”艾妮妮说,语气有明显的愠怒,虽然脸上看不大出来,脸上更多的是疲倦,而不是愤怒。
 “你真的一夜没有睡觉吗,艾妮妮?”曾财小心翼翼走过去一点,但是不敢走太近,毕竟自己一夜没有回家,曾财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他自己犯错在先,他是一夜没有回家。而事情的起因,他是知道的,就是看到艾妮妮和蒙新在一起逛街,这个事情是他一夜没有回家的起因。此刻的曾财,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了,眼前这个叫做艾妮妮的人了。
 “是一夜没有睡觉。”艾妮妮点点头,很疲倦的脸容上暂时打起了精神来,说:“我躺在床上,一夜没有睡着。”
 “那你躺在床上做什么?”曾财忽然笑笑,有些讪笑的感觉,因为他有些不理解艾妮妮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呢?
 “我躺在床上睡觉。”艾妮妮说,脸上的疲累之色有开始起来了,连说个话都感觉有气无力的。
 “睡了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曾财说,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的样子。
 “就是。”
 艾妮妮点点头。
 “还挺轻描淡写的。”曾财笑笑,无意之中挪动了一下脚步,仿佛脚下的位置站久了,腿都站麻了一般,移动一下位置,活动一下。
 “我还要给你画一幅画吗?”艾妮妮扬起脸来,看着曾财。
 “什么画画呀。”曾财不知道艾妮妮怎么想看这个的,只是好奇艾妮妮一晚上不睡觉,在床上都想些什么事情。
 “你说的,轻描淡写。”艾妮妮说,又准备打一个哈欠,但还是收敛住了。
 嘴型开到一半,然后艾妮妮极力控制住,不让嘴型夸张起来,虽然是在家里,就算艾妮妮把嘴巴张到最大,也没有其他人看到,不会引起不良的影响。然后再小心翼翼收拢,一口气就这么憋回去了。
 “我是说,你一晚上没有睡觉,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曾财说,稍微把声音提高了点,音量也大了一些,然后说:“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感觉你那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这么个轻描淡写,你以为我要你画一幅画呀,还轻描淡写了。”
 “哦。”艾妮妮点点头,说:“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了,原来不是画画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叫你画画了。”说着,曾财忽然把脑袋低垂下来,仿佛在看地面,仿佛地面上有一只蚂蚁在爬行,曾财正专注地看着蚂蚁在爬行,说:“我可没有脑子一抽,叫你画画。你本来就不会画画。”
 “你知道我不会画画,那你还叫我画画。”说着,艾妮妮给了曾财一个眼神,非常锋利的一个眼神。
 曾财瞬间有些慌,仿佛那黑色的瞳仁里面,瞬间迸发出来一种光芒,一种看不见的光芒,照在曾财的脸上,也照在曾财的瞳仁里面,而那束光芒太过强烈,曾财都有些不忍直视,眼睛看着都不舒服。
 “我什么时候叫你画画呀。”曾财说:“是轻描淡写,是轻描淡写。”
 “轻描淡写不画画的意思吗?”艾妮妮说,脸上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一般,说:“轻描淡写,指的是画画的时候别太用力,轻轻地,不要用太大的力气去画。”
 “哪里是这个意思呀。”
 曾财嘴巴一张,说不出话来,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嘴巴依然张着,闭不拢似的。嘴型就那么夸张地,停在半空中。
 “那是什么意思?”艾妮妮看他他一眼,仿佛真的不理解一般,眼神里也是不理解的态度,说:“不是画画的时候别太用力的意思吗?”
 “哪个人规定的,画画的时候不能太用力了?!”曾财说,联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自己所了解的画画,好像确实没有这个规定。
 “用铅笔画吧。”艾妮妮说:“用铅笔画的时候,别太用力,那样铅笔就不会那么轻易就折断,用铅笔画画的时候,别太用力,就叫轻描淡写。”
 “那个叫素描,不叫铅笔画。”曾财说,小心翼翼纠正艾妮妮的错误,说:“你什么时候迷上画画了,感觉你还挺有劲的。”
 “铅笔画的画就叫轻描淡写吧。”艾妮妮笑笑,很单纯的笑容,说。
 “轻描淡写不是指的画画。”曾财说,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说:“轻描淡写指的不是不用力画画,而是不加渲染地描绘一个事情,本来可以浓墨重彩形容一个事物,却没有去这样去形容,只是简单地说一下。”
 “浓墨重彩??”艾妮妮摸摸下巴,仿佛那里有几根胡须似的,说:“好像还是画画的意思。”
 “你怎么老是往画画上面去想?”曾财说,有些心里堵得慌。
 “你叫我画画,可是我根本不会画画,我根本不会。你却叫我画画。”艾妮妮说,脑袋一垂,精神头又没有了。
 头脑一低垂下去,然后忽然抬起来,说。
 “你叫我画画的。”
 “我什么时候叫你画画呀!”曾财一着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不过一夜没有睡觉,也没有找个地方休息,曾财虽然疲累,但只是肢体上的感觉,曾财的心里,他并不觉得疲累,曾财的心里并没有疲劳的感觉,说:“我没有叫你画画。我说的是轻描淡写,你不着重说一个事情的意思。”
 “我说什么事情?”艾妮妮忽然一愣,精气神瞬间回来了,看着曾财,仿佛他的脸上有文字,说:“我说什么事情!”
 “你一夜没有睡觉,就这么过去了?”曾财说,笑了笑,看着艾妮妮,意思是你可以认真说,你可以渲染着说,然后说:“你都没有点感慨吗?”
 “什么感慨??”
 “你心中的想法。”曾财指了指艾妮妮的心口。
 “万言书吗?”艾妮妮指着自己的心口,说。
 “那里有那么夸张。”曾财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他为什么一直站着,一直没有坐下,从进房门的一刻开始,为什么一直没有坐下。曾财这才忽然想起来了,他藏在腰杆后面的东西,那支别着的玫瑰。不是突然的想起,曾财差一点就忘记了。
 还好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想起自己腰杆后面还有一支玫瑰,从路上的卖花女那里买来的,五块钱。
 “你在想什么,曾财?”艾妮妮忽然仔细观察起曾财的眼神来,曾财的眼神里似乎有异样的东西,不一样的东西,说:“感觉你瞬间怪怪的,不知道你怎么了,就是感觉,一瞬间,你就怪怪的了。”
 “没想什么呢。”
 曾财还没有想好措辞,有些纠缠。
 “屁股后面一定藏着东西。”艾妮妮忽然警惕起来,指着曾财的屁股后面说。
 这个时候已经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艾妮妮已经发现了,曾财的屁股后面有东西,就在腰上别着。
 没办法,曾财从后面拿出玫瑰花来。
 艾妮妮眼前一亮,看到玫瑰的一瞬间,但瞬间眼睛又灰暗了,没有光芒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一支玫瑰,不说话。
 “喜欢你。”曾财说:“送给你的。”
 双手递上去,艾妮妮也接受了。
 再一次开始,却是一段旧情。
 但艾妮妮并没有把玫瑰一直拿在手里,而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她看着曾财,要说话不说话的样子。
 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孔,却是陌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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