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陆陆续续有不少小孩被性侵、猥亵的事爆出来
这才使小孩被性侵这个话题走入大众视野
其实,国内外都存在不少这种事,这个世界上有着一些恶心的特殊癖好者,他们有家庭,有子女,但是硬要与整个社会长年流传的礼俗相对立。
有反应此类现象的影视作品,如:熔炉,素媛等。
今天来聊一部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一
先说一说里面的人物。
1.刘怡婷和房思琪
她们是思想上的双胞胎,灵魂的双胞胎。她们一起读普鲁斯特,马尔克斯,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起爱上菲茨杰拉德,一起讨厌海明威,连讨厌的理由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刘怡婷长着张麻脸,房思琪有着一张初生小羊的脸。她们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2.房思琪和李国华
已婚名师李国华五十多岁了,诱奸十三岁的房思琪之前,狩猎学生的经验已很老到。先前白纸一样的思琪并没有对李国华设限,她相信一个可以整篇的背《长恨歌》的人。李国华夸夸谈爱,说爱如说教,这是诱奸的重要一环。身体侵犯杀身体,诱奸者“谆谆教诲”,如同杀灵魂的现场直播。
3.房思琪和许伊文
许伊文念比较文学博士,学业被婚姻打断。鹅蛋脸,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得像童话故事。思琪和伊文长得很像,她们都有一张犊羊的脸。伊文是思琪的忘年交,是她的“文学保姆”。二十多岁的她,是丈夫家暴的沉默受害者。思琪和伊文之间,存在某种“不幸的平等”。
4.许伊文和钱一维
一维是伊文的丈夫,一维家有钱,外貌端到哪里都是赏心悦目,有地道的美国东部腔,好听 ,人又高。那次下大雨,一维去学校接伊文,伊文动心了,接受了他的求婚。伊文爱一维,以为一维会给她幸福。但是,每次酒醉,一维都会对伊文拳脚相加,伊文伤心过后都会选择原谅,直到一维把怀孕的伊文踢到流产。伊文不得不离开一维,离开的时候仍然爱着他。
5.伊文和毛毛先生
毛毛先生开一家珠宝店,自己设计珠宝和选宝石。初次见伊文,以为她还是许小姐,后来才知道已经是钱太太。毛毛先生一直默默喜欢着伊文,知道她喜欢柠檬蛋糕,喜欢卡片胜过e-mail,喜欢孟子胜过庄子,喜欢hello Kitty。他一直卑微的喜欢着许伊文。
二
怡婷和伊文之于思琪是最重要的两个人,摘两段她们写给18岁思琪的信。
1.怡婷的信
怡婷在卡片上写道:“好像从小我们就没有跟对方说对不起的习惯,或者是没有说对不起的机会。很难开口,我只好在这里向你道歉。但是我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对不起你什么。其实,我听见你夜哭比谁都难受,可是我不理解那哭的意思。有时候面对你,我觉得自己好小好小,我好像一个沿着休火山的火山口健行的观光客,而你就是火口,我眼睁睁看着深邃的火口,有一种想要跳下去,又想要它喷发的欲望。小时候我们夸夸谈着爱情与激情、至福、宝藏、天堂种种词汇的关系,谈得比任何一对恋人都来得热烈。而我们恋爱对象的原型就是老师。我不确定我嫉妒的是你,或是老师,或者都有。与你聊天写功课,我会发现你脸上长出新的表情,我所没有的表情,我心里总是想,那就是那边的痕迹。我会猜想,如果是我去那边,我会不会做得更好?每次你从那边回来,我在房间听你在隔壁哭,不知道为什么,我连你的痛苦也嫉妒。我觉得那边并不在他方,而是横亘在我们之间。如果不幸福,为什么要继续呢?希望你早点睡。希望你不要再喝酒。希望你不要酗咖啡。希望你坐在教室里听课。希望你多回我们的家。说‘为你好’太自以为是了,但是我总觉得你在往陌生的方向前进,我不确定是你丢下我,或其实是我丢下你。我还是如往常般爱你,只是我知道自己现在对你的爱是盲目的,是小时候的你支持着我对现在的你的爱。可是天知道我多么想了解你。十八岁是大日子,我唯一的愿望是你健健康康的,希望你也许愿自己健健康康的。很抱歉前几天说了那么重的话。我爱你,生日快乐。”
2.伊文的信
十八岁的时候,我没有想象过自己现在的样子,我一直是个苟且、得过且过的人,总以为生活就像背辞典,一天背十页就一定可以背完。现在也是这样,今天削苹果,明天削梨子,再往后,就想不下去了。跟你们每天一起念书的时光,是我这一生中最逼近理想未来的时刻。以前,我以为自己念完博士就考大学老师,在大学当助教,当讲师,当副教授,一路走上去,理所当然到可恶。后来你们就是我的整个课堂。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无意中伤害了你们,尤其是你,琪琪。写实主义里,爱上一个人,因为他可爱,一个人死了,因为他该死,讨厌的角色作者就在阁楼放一把火让他摔死——但现实不是这样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是从书上得知世界的惨痛、忏伤,而二手的坏情绪在现实生活中袭击我的时候,我来不及翻书写一篇论文回击它,我总是半个身体卡在书中间,不确定是要缩回里面,还是干脆挣脱出来。也许我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自己会嫌恶的大人。但是你们还来得及,你们还有机会,而且你们比我有智慧。真的,你相信吗?你还来得及。
三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思琪的家庭,对性不单贬抑,甚至严重到不认存在。李国华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尊心和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去性化规训子女的家庭,与“夺处为快”的诱奸,看似分庭抗礼,实则一体两面。另外,无论是补习班官方,班主任都帮助李国华降低女孩的戒心——把女孩载到他家里,甚至补习班多位老师都有诱奸女孩的癖好。
四
再来聊一聊作者,林奕含。
小说开头写着:改编自真人真事。
据说林奕含有着被性侵及被家暴的遭遇,且有好几次精神分裂的经历。
小说2017年2月在台湾出版,2017年4月27日,林奕含自杀身亡。
她自己在后记中写到:“文学是最徒劳的,且是滑稽的徒劳,写这么多,我不能拯救任何人,甚至不能拯救自己,这么多年,我写这么多,我还不如拿把刀冲进去杀了他,真的。”是啊,文明不敌野蛮。即使这样她还是心存幻想:“如果她欲把手伸进我的手指之间。如果她欲喝我喝过的咖啡。如果她欲在钞票间藏一张我的小照。如果她欲送我早已不读的幼稚书本做礼物。如果她欲记住每一种我不吃的食物。如果她欲听我的名字而心悸。如果她欲吻。如果她欲相爱。如果可以回去。好,好,都好。”
房思琪还活着,林奕含却离开了。那个爱吃柠檬蛋糕的粉红色的林奕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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