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自拟

        我很奇怪老师布置了这样一个题目，也许是想让我们借此写一篇议论文。我警告自己——首先，这是很有可能的；其次——一定要按照真实想法去写。即使这只是一次周中随笔。

        题目自拟是在写作上来讲最理智的决定。凡是对文学做出一星半点创造性贡献的人，从不会受外人所迫。譬如，出一个命题作文，叫《原谅》之类的，不多去思索，难以达到高度；这种题目不多去推敲极容易写得俗套，无非写友情，亲情，写与某位老人、陌生人之间的误会，浅浅谈谈心胸宽广的美德，再把什么维纳斯雕像供出来赞颂。若不能有魄力去自拟题目，还拿如此没水平的话题框思想成熟的中学生，未免太焦急了些。

        一个自拟的题目，会多么迷人呢？知道《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灿烂千阳》甚至《无题》的诸位，都会称这些是好题目。题目后面的故事，文章，哪怕短短八行诗，都极有质量，无愧于其题目。这要求的确高了些，as a middle school student，不能指望文章写得像马尔克斯、村上春树、胡塞尼、李商隐等人一样精彩绝伦。即便读者阅后感到味如嚼蜡的文章，若真的是发自肺腑，按照一个自拟的题目去写的，对作者本人来说也是喜悦，感觉自己与文章都受到了尊重。

        我在写文章上没什么发言权，只能妄自明了地谈一下自己的经历与见解。一般来说，我自认为“还不错”的文章，很少是命题作文；半命题还好些，但那个遮天的笼子终究会把自己与笔关起来。好比一只猴子被锁在笼中，笼外面全是东南亚产的优质香蕉，却只在笼子里放几根草，威胁它不吃就要饿死。我们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据我观察，周围每个人都极有写作天赋，灵感来时，写出的文章妙语连珠，我们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而大多数时间，这些笼子里的草都恶心到了大家，大家为了别的事务，疲于应付，久而久之，写作与“吃草”间就画上等号了。写作真的只剩下笼中那一点东西，又有谁能饱有热情，尽显水平呢？

        我实在是大言不惭，几乎通篇都在讲自己。总算有机会自拟个题目写文章，却还故耍滑头，一副脑子不好使的姿态写一篇命题“议论文”。我果然也要成为“笼中病患”了吗？毫无疑问。但所幸自己没到晚期，不至于在笼中憋着一了余生。我承认今日我就是想说说这些没用的感受，说发泄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这是期中考试的第二天——但很多话已经压在心头数年了。

        我到底现在还是个无用之人，纸上谈兵，仿佛也说不出实际方法。大家都会说应试教育体制下还能怎样？

        请问大家记得臧克家怎样进的山大吗？一笔《生活杂谈》，虽是命题，却行文宽泛，我们周围，其实就少一份溶在字眼中的自由、鼓励与一个闻一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