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只白鹭

胜利路中学部    裴艺

      本来是要跑步的，不知怎的，就遇见了一只白鹭。

      河面笼着大雾，白鹭就留了一个洁净而朦胧的身影，像不染尘俗的仙子一般，只是静静地站立着，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它在干什么？我渐渐慢了下来，调缓自己急促的呼吸，不愿惊着它。

      再过一会儿就该日出了，或许它就是在等待着这个吧。它将洁白的头扬起，用尖尖的嘴指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太阳升起来了，红红的，在雾中显得有些模糊，而白鹭却伸展开了翅膀，一跃而起，优雅地用双腿撩起一串水珠，在空中安静地飞着，水波纹搅乱了河的美梦，打碎了山的倒影。它用那无瑕的翅膀拍打着未散的雾气，跃过已经枯黄了的草丛，掠过几棵还未落尽叶子的小树。它所经过的地方，似乎都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白鹭就像是雾的女儿，像是一块凝炼的白，被稳稳地托着；或是，白鹭像是大地的孩子，离开前总要再看它几眼，再看几眼。

      雾散尽了，白鹭的身影才真正显露了出来， 清亮的太阳光勾勒了白鹭的影子，白鹭却又落回了河里，低下了头，收起了翅膀，它大概是这儿的最后一只白鹭了吧，明天就是立冬了，它该走了。

      它为什么还停留在这儿，我无从得知。它立在水中，有些犹豫地展开了翅膀，而后又合上，大概是仍在留恋吧。它忽的起飞了，却并不是直线飞行，而是像雁一般在天空俯视着地上，盘旋着，过了许久才绕向南方。若白鹭也会鸣叫，那这时，天地间应当已经响满了它的哀鸣，可它不叫，只是悄无声息地飞走了，带着无尽的留恋，绕过连绵的山脉，飞走了。

      或许今天我遇见的就是它与这里最后的告别。

      明天即是立冬，白鹭带着一年最后的秋天飞走了。来年，它还会带着春天飞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