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念课练习,引导者一直强调,我们头脑中来来去去的想法和情绪只是大脑的产物,并不是我们本身。所以我们可以尝试让它们如云般来去,而自己,依旧是那存在的天空。带着这个认知开启以下思考。
昨天让我有成就感的事件,是“确定了自己当前的学习重点(情绪调节)”,问题是,这是一个想法还是一个事实?——是一个想法(决心)。那么它为什么能让我产生积极情绪呢?——它给了我很强烈的确定感,安全感,充实感,价值感。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当我想到“每一天都可以觉察情绪,调节情绪,就是在做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我窃喜了一下。然而当我再次去觉察这份“窃喜”,我隐约感觉到——我又开始上当了,上自己想法的当。
假设,如果我的某一天过得特别符合自己的“价值”和“意义”,我自然会产生很积极的感受。但如果这一天不那么符合呢?我的感觉就会没那么良好。这其中最大的陷阱,就是从价值和意义的参考标准来说,很多日子,根本没那么如意。
觉察我对“日常一天”的分类:如果这天能完全属于自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几乎不存在的情况),我会觉得很开心,因为这对我来说意味着“自由,不烦神,不需要费心,充实有意义”;如果这天要工作,但都很顺利,回家娃也不需要操心,而且能完成自己喜欢、重视的大事情,比如“看书,培训,写作”等,那也是很愉快的,因为意味着“虽不自由,但无挫折,有充实”;如果某一天很忙,忙的都是我不喜欢、不重视甚至是厌恶的事情(无自由、无充实),我会不开心,但如果过程顺利,最后也有成果出来,回家孩子就算有情绪也能及时处理,自己没有崩溃爆发,那还是会轻松一点(无累积或重大挫折感,有成就感);最差的一天,就几乎不用说了,总结就是无自由,无充实,有(累积或巨大)挫折的一天。
梳理过程中有两个比较强烈的感受,一个是我真的太重视去衡量每天的价值感。这份价值感,往往是跟学习、工作、进步、成就、助人相关联。做到了,我就开心,喜悦;没有这些内容,我就会失落,没有充实感。——虽然这一点以前就觉察到过,但我还是低估了它对我的“控制”。当我的重点在那些“形式”上面时,其他事情对我来说就是无意义的束缚,甚至是累赘一般的存在,比如工作中不喜欢的部分,比如家庭中的琐事,比如带孩子做一些作业,当我在心里评估它们为“无价值、无意义”时,我会立刻产生一种抗拒心理,一种“浪费时间、不值得感”。这让我对这些事情很排斥,厌恶,反感,耐心大大减少。
另外一个小小的震撼,是在写下“无挫折”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它对我的重要性,因为平时我最怕事情“烦神”、“费心”,特别容易焦虑、焦躁。但为什么我会那么难受?一个重要的连接是,当事情比较麻烦或者进展不顺利时,在引发我巨大的“我做不好、我不够好”的受挫感时,还会立刻让我产生“这么没意义的事情,还这么烦,为什么要做?”的激烈想法,于是,“挫败”+“无意义”,在麻烦到来的刹那联合攻陷了我。
可以看到,因为自己本身敏感,容易放大面对困难时的不舒服感受(受挫、沮丧、自卑),加上核心价值观太明确,所以大脑很自动地会用价值观来否定当下做的事情,从而让自己处于一种非常消极的情绪体验和“不要面对,最好逃离”的应对模式中。这是一种跟先天有关、又在长期行为中固化的自动模式。这个模式的“好处”是在开启消极情绪感受的刹那,我就可以暂时从当前的困难中逃离了。然后思绪的重心变成了相对比较容易的游离,抱怨,生气等。
那如果在那个当下,我不去放大对困难的感受、不去启动自己的核心价值观进行评判呢?——我会带着一定的受挫感来思考怎么解决问题。——但我怎么确定这个事情有没有意义或者值不值得做呢?(要命的核心价值)——这个问题,应该是在一开始就去思考和验证,并且在得到反馈后再复盘改进的,而不是遇到困难就通过思考其有无价值来反复考虑放弃。另外,老纠结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就不做了吗?不得不做也是要做,那怎么办呢?——所以其实自己需要提升的,是切实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
这个自我辩论过程,也令我再次想到《抑郁正念治疗》中为什么要强调用正念来驱赶“思维反刍”,因为很多时候,翻来覆去想的,只是被情绪裹胁又助推情绪的不合理认知。通过正念练习,让自己可以定在那个时刻,关注自己,调节自己,然后继续去做应该做、需要做的事情。在那些困难的时刻,我们要知道:困住自己的,不是事实,是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今天看到连叔更文,有一句“控制不了的事就不应该去考虑,这才能心态平静,不怕起伏,宠辱不惊”,真的是很符合正念的态度。已经发生的改变不了,没有发生的掌控不了,所以最好的态度就是安然地去做当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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