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那两个人,是拆迁队的?”
进来之后,张狂还没有坐下呢,便听赵天的声音悠悠传来。
张狂也是察觉到今天的赵天有点不对劲,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今儿这个事多亏了他们俩,有些刁民啊,拆迁宁死不干,他俩这一来,咣咣一顿揍,咱钱都没花多少。”
听见这话,赵天转过身子直面张狂,这些欺负人的事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家庭便饭一般,“张狂,别做了。”
“什…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不想再做这些不是人的事了,公司停掉吧。”
听见这句话张狂再也淡定不住了,噌的一下窜起来,尽量压低声音,“天哥,你怎么了?这些事不用你做,我来做,你只负责一直拿钱逍遥快活就可以了!”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做了。”赵天还是那副轻松的语气,抬头看了看巨大落地窗外面的车水马龙,缓缓说道,“我决定了,公司停掉,所有资产捐给就近福利院,宣布无条件破产清算。”
这轻松中又不乏赤裸裸的坚定,张狂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想不通赵天到底怎么了,“天哥,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怎么办?咱天天窝在一个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吗?”
“我要你,现在就下去跟所有员工说,破产,工资该发的一分不能少,家里贫困能多帮点就帮点,还有那个吕默默,帮她把她母亲治好。”
“天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这是你父亲辛辛苦苦打…”
“别再跟我提他!没有他我能轮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赵天直接拍桌站起,带有怒气,“他自己伤天害理还拉上他儿子!”
“他给我留了个大公司,也给我留了个祸害。他是一个很合格的商贩,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或者说,他都不是人,他怎么会教我做人呢?”
赵天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看着张狂一字一句的道。
“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那个道协的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年年都要去烧香拜佛了!”
“可能怎么样!不是人的东西,这辈子也改不回来!”
张狂也是愣了,狠咽了一口唾沫“天哥,冷静点,你到底怎么了,那个道协的事我也知道,你父亲不是问的长命百岁吗,那大师说什么?”
“长命百岁?他也配?那个大师什么也没说,让他抬头看天,人在做天在看。”
“这……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不是吗?”
“呵呵,是啊,说明不了什么,他怎么死的知道吗?车祸,这叫什么?这叫报应!”
赵天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张狂也能听出来他的撕心裂肺。
“我怎么了?我癌症!晚期!我特么的也叫报应!”
“天哥,你……”
听见癌症晚期这个字眼,张狂顿时间懵了,颤抖的语气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张狂,所以我让你停手然后做这些事儿,你还可以救,天在看着这一切,我没救了也许你还可以!”
张狂听见这话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天笑了,终于笑了,也不知道是释然的笑,还是看着自己好兄弟相信自己的笑,总之,他是笑了。
“天哥,我马上去办,我想问问是哪个医院哪个大夫确诊的,确定没错吗,我们再去…”
“行了,你的好意哥们心领了,不用。”说着,起身向门外的方向走去,“记得办好,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要一切都完事。”
“好。”张狂淡然的说了句,“不对,天哥,你要去哪?”
“咔嚓”回应他的,只是无比轻脆的关门声。
呼呼的冷风吹过赵天,此时的都市夜景甚是漂亮,赵天站在一栋高楼之上,望向城中川流不息的车辆,缓缓拿出手机,还没有张狂的回复。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到一旁,看着城内,看着高楼上空的天。
伸开双臂,融入了天的怀抱,坠向大地…
“叮咚”这时候,高楼之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张狂两个字赫然映在屏幕上……
“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先生,我们也不知道赵天先生的主治医生怎么会误诊,那确实只是一个意外,如果赵天先生多来几次,那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不是吗?”
吕默默, 你知道为什么在最后,我还这么对你吗,其实吧,那时候我并没有这些所谓的兴致。 不过呢,你也不需要诧异,我很正常,非常正常。 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 在我上学的时候呢,我爹还没有发达,那时候我喜欢班上的一个女孩子,见到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可能这就叫青春期,可能这就是真正单纯的爱情吧。 你没想错,对,她也姓吕,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呢,她就是我的一切,在整个班上就是她一直在我心中,我的记忆也留在那儿最深刻。 无数次,回想起来学校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青涩的笑脸,是她那个三年没变的座位,是我坐在角落里看她时候的那种傻。 她一点一滴细微的动作我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上课,她盯着黑板,而我盯着她。 我整整三年都在注意她,她也发现了,不过并没有表态,我也没有跟任何同学谈起过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那时候的我羞涩,害怕失败,害怕她,她会看不上我。毕竟我是一个坏学生,只知道贪玩的坏学生,她会跟我这个没有前途的学生在一起吗? 抱着这样的心思,这份喜欢就一直被我藏着,想着总有一天,我飞黄腾达了,有前途了,她会是我的,会是我的一切。 现在回过去想想,我那时候太傻了,也太天真了,是啊,我是飞黄腾达了,我是有前途了,可是她呢,没了… 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