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朱俊丽、乐玉玲和我,经常聚在一起玩。
俊丽长着高高的个子,瓜子脸,柳叶眉,发梢上扎着的漂亮的蝴蝶结,走起路来跳跃着,煞是好看。有时候,星期天我们约好去俊丽家。
她家门前是一大片稻田,东边有翠绿的竹林环绕着三间宽敞的大瓦房,院子里很宽敞,一侧是生机勃勃的菜园,角落里指甲花和夜来香散发着阵阵幽香。
院子中央一口古井,旁边一盆太阳花正艳。葡萄藤架上不时有鸟儿栖息,一条石板小径直接通往堂屋,整个院子充满了田园诗意。
记得有一次和玉玲去俊丽家,正巧碰上她妈妈打工回家了。那时,她爸妈在堂屋里拌着嘴,但她妈妈一见我们就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
俊丽悄悄拉我到她房间,关门后,她兴奋地拿出妈妈给她买的新裙子——一条胸前点缀着漂亮蝴蝶结的白色裙子,当时在小镇上可是稀罕物,看得玉玲直羡慕。
她打开衣柜给我们看,里面挂了十来条裙子。原来她妈妈在供销社卖过衣服,家里条件挺不错的。
俊丽小声告诉我们,她爸妈经常搞架,但她不想待在家里。那天我们就在她家门前竹林里玩耍。
俊丽在初二那年突然辍学了。按说她家的条件不错,不知为何父母没让她继续读书。
或许,那时候的农村家庭对教育普遍都不重视。后来,俊丽就在初中学校门口跟着表姐学起了理发。
村里还传出了俊丽妈妈跟人跑了的流言,我妈都叮嘱我少和她来往。
初二时我们分班了,玉玲学习好分在一班,我在三班,我们依然会找机会相聚。那时的初中,校门自由开放,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束缚。
学校附近有个小书店,是我常去的地方,借些闲书来打发时光。那时的我,简单而纯粹,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学、放学、写作业。
最期待的就是周日,帮大人们干完活后,我就像放飞的小鸟,在田埂上扯毛针,爬到树上摘桑葚,跑到村子里四处找玩伴。
那天星期六傍晚,俊丽和玉玲到我家找我,提议我们仨去学校旁去唱歌放松一下。
我婉拒了,告诉她俩,我妈晚上不许我出来,玉玲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表示想去,我在一旁提醒她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毕竟她的成绩比我俩好。
后来我发现俊丽开始和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青年走得很近,玉玲也悄悄地和她的表叔谈起了恋爱。
我和俊丽的表叔同村,玉玲在出去玩时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我,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
初三上学期即将结束时,玉玲突然来找我,说要调到三班——慢班(那个时候分快班,慢班)。
我惊讶地问她原因,她只是忧郁地看着我,没有直接回答。
当我追问是否要经过父母同意时,她淡淡地说:“我爸妈从不管我,只关心我弟弟。我调班,有我的苦衷。”
至于那个苦衷,后来我辍学前玉玲才告诉我,(它涉及到了老师的形象,我就不写出来了)。
那段日子,我们三人的友情似乎被各种因素撕扯得支离破碎,最终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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