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山西境内梅梅才换到卧铺。她的脚早已肿胀,身体疲惫至极。当她拉着行李摸索到卧铺,就把行李箱塞到床铺下,脱了衣服垫到枕头下,然后把整个身体交给了尺余宽的床铺。
她的思绪一旦动起来,就全部是大美的影子。她没有开机,这个时候大美应该明白了她已经不辞而别了。她也知道,大美不会再联系她了。她们会心照不宣的结束她们之间曾经的感情。
当她知道大美是个同性恋者的那一刻,很多她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带着答案像爆竹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响。
她明白了大美从来没有过喜欢的男生,明白了大美对她特别的关爱,明白了她来北京时大美不同寻常的兴奋,明白了她和康辉吃饭大美很不高兴,明白了大美对她的亲昵不是逗趣而是情愫,明白了大美总是喜欢和她同床共枕,喜欢拉着她的手亲吻,喜欢叫她亲爱的。原来一切都是大美的告白,只不过她是梦中人。
火车“切框、怯框”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朵和心脏,隔壁床铺传来响亮的呼噜声,她仿佛身陷炮火连天的战场,不知道哪颗子弹会打穿她的心脏。
胃里空虚,嘴里苦涩,心里溃烂,她问自己到底触犯了哪位大神,让她遭受这种可笑可悲的烂事。
终于,疲惫的人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见一声“亲爱的,饭好了,快回来。”
“不,我不回去了, 我要回家了。”
“梅梅你真好笑,这就是我们的家呀,是我们俩的家。”
“不是!不是!不是。”
“亲爱的,你不要我了吗?”大美说着向她俯身而来。梅梅恐怖的使劲大叫 ,结果自己把自己喊醒了。
才睡着,又醒了。
她痛苦的长吐了一口气,内心倍感煎熬。
几经梦醒,她都泪流满面。
她在心里说:“大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让我雪上加霜?”
一夜梦中的心碎,清晨到达省火车站。
她去卫生间简单的洗了脸,离开火车站乘公交到汽车站。
从离开北京到现在,她只喝了几瓶水,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在车站旁边吃了一碗拉面。也许是一碗面输入了能量,也许是家就在前方了,她感觉轻松了许多。
靠着大巴的窗口,两边杨柳枝叶浓厚,在风中翻展。四个小时就到要家了,她关机这么长时间,家里人联系不到她会担心死了。
从包里掏出手机,她的心跳加快了。她紧张的不是家里人的信息,而是不知道大美会说什么。
打开手机,她首先看未接来电,大美的四通,妈妈的十多个,哥哥的十多个,玉玉的十多个,还有康辉的。
她又特意看了大美的短信:“我知道了。”就四个字,没有多余。可是这意味着她们之间横起了一道天河。她的心好痛,她失去了最珍贵的同学。
妈妈的短信像大雨一样密集,一定急疯了。
她马上给妈妈打电话:“妈,先别骂我,昨晚手机没电了,忘了拿充电器,没法充电。刚在车站才充上。我现在在回家的大巴上。”
打完电话,她又去看大美的短信:“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让她好像看到大美冷静克制又绝望的脸。上帝给了她一副漂亮的外表,却给了她一颗男人的心。比起自己,大美的痛苦有多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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