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

下雨了，下得好大，满地都是雨溅起的小泡泡，小时候唱歌谣：雨泡泡，水泡泡，戴着草帽满地跑…那雨泡泡水泡泡就像人们戴着的小草帽。我跑到屋外，用手机录了满地雨泡泡的像，发在了朋友圈。好友见视频留言说，最喜欢在下雨天或下雪天蜷在床上看书，一蜷就是一整天，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别的什么。他问我喜欢雨天雪天吗？我说，当然喜欢了，倒不全是因为想看书，是因为早些年种地时最怕浇地，如果下一场雨就省心省力省钱了。他深以为然，说，你实惠。

是啊，当年浇地太难了，用柴油机浇，井深，距离地又远，一天才浇三亩地。那个时候啊，天天盼着下雨。

如今不种地了，但还是盼着下雨，从农村出来的人，深知农民种地的不易。有两个多月了吧，没有下过一场透雨，玉米苗都快旱死了，最形象的说法是，叶子都拧成绳了。即使浇一水吧，没几天就干了。一个邻居说他浇了一亩地电费就六十元。不是电费涨了，是地太旱，太吃水，水渗下去太多。

常年流水的洺河，过五月时就断流了，河底干裂着，张着大口子。钓鱼的人像没了营生做似的失落。后来，他们在河底最低的段，堵上两头，用渔网或舀子捕鱼。水被趟浑了，后来淤泥把水污染成黑色，鱼呛得往外跳，捕鱼者往往会捕很多。不过小鱼多，大鱼少见。直到有一天，村里有个人撒网，捕到一个38斤重的鲢鱼，让人张大了嘴巴，惊呼不已。奇怪的是，从此再也没有鱼可捕了，大鱼没有，小鱼也没有。

下雨了！下吧，下大雨吧！地里的苗太渴了，它想多喝几口，变得绿油油；小河也呼叫着，下吧，下吧！它的腰身僵直得不能扭动，想变得丰腴柔软起来，想让小鱼腾跃、歌唱；被太阳晒得发晕的人，一下子精神起来，全到街上说闲话拉呱了。雨最能打动人心，让人振奋，最能让万物抖擞精神。

夜幕降临的时候，雾气下来了，潮湿湿的。我还是走了出来，站立在一个十字路口，感受着雨后的清凉，让心得到雨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