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谈是夏老爷子的儿子,随了夏老爷子,身材提拔,长相出众。与夏老爷子不同的是夏老爷子身上有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夏谈没有,小时的夏谈虎头虎脑很是可爱,大了没有说胖,但就是有那种健壮的安全感。
因为家里父母都是有工作的生活条件算优越了,到大了也没受过什么苦,但夏谈和夏老爷子不同,他没有把钱看淡,他爱钱。
在夏谈只有十岁的样子时,有次去二姑姑夏云家做客。要煮饭了,煮的是二姑姑的拿手好菜:海蛎滑粉。这个菜最经典也最重要的调味是得有酸笋啊。正好家里没有了,于是二姑姑让夏谈带着小表妹去小卖部买酸笋。路上小表妹捡了张10块钱,小表妹说不知道谁的就扔在原地吧,等它主人来找它。夏谈赶紧接过去说:“10块啊,放着就被吹走了先捡回去吧!”
夏谈说了捡钱的事,但家里谁说要保管他都一点不松手,绝不拿出来。最后还是主人找来了,他再三跟主人对质,问丢失的地点,问钱的特点,一一对上了才依依不舍地把那张10块钱摸了又摸,过了好久才给了钱的主人。
所以夏谈和夏老爷子是不同的,他很会侃侃而谈,脑子为着钱滴溜地转个没完。
夏老爷子是凤凰镇古早时的知识分子了,儿子夏谈是唯一男丁,自然是费尽心思想要悉心栽培。无奈夏谈从小对学习并没有多大兴趣,勉强读完医专,草草了事就被赶鸭子上架安排进镇里的一个卫生院实习了。
虽然父亲的医学事业在这个小镇上算是做得风生水起了,但夏谈一点没有想子承父业,他明显表示自己志不在此,他想要做个生意人,他想要外出闯荡,想要沉沉浮浮都一一体验的有趣人生。
可是夏老爷子和老伴都只会读书识字可从没想过投资经商是怎么一回事。当时的西坎村在凤凰镇上是算比较偏山里了,多数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早出晚归地勤劳耕作。外出闯荡,大干一场的事,那都是各人人口中关于井兜村的传说啊。
但是看着儿子夏谈一天天地实习心不在焉,动不动请假有事,浑浑噩噩地实在让人有点着急了。
于是一天夏老爷子就把儿子叫到面前,说自己和老伴多年来也算积攒了一小笔钱,够他去日本试一试。正好长夏老爷子的小妹夏明的丈夫,也就是夏谈的小姑父在日本有几年了,已经打好招呼了,过去后可以和小姑父住在一起过度一段时间。
于是夏谈带着要出国大干一番好衣锦还乡的满腔热血风风火火地去了日本。
不想国外的日子与想象的简直天差地别,夏谈还语言不通,什么大展宏图,他根本就只能像外地打工仔一样做着一点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夏谈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苦,即使家里再三援助,他还是过去没几个月一下瘦了一大圈。
而更可气的是他发现自己的那个小姑父实在不是什么老实人,自己都还在呢,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换着不同的女人,甚至有天还带回了家正好被提早下班回来的夏谈碰到了。
第一年夏谈如所有刚出国的人们一样,为了省机票钱,为了多赚一点,为了站稳脚跟等各种理由自觉地没有回国。然而事实上,也许夏谈只是不想跟他那个令人有点恶心的小姑父一起回家,他怕一回家他就忍不住,他会在殷殷期盼的小姑姑家里点了那颗炸药,炸到天翻地覆。
夏老爷子和老伴看着从健壮变成精瘦的夏谈都不忍心,两老再三催促着,让放弃外国回家,在身边做点什么都好。
小姑姑家里的炸弹还是爆了,已经闹到离婚了,即使夏谈没有回家。
本来在夏谈看来这样的男人离就离了未必不是好事,但家里的电话来的消息似乎不仅仅是这样。小姑姑知道有小三小四后哭闹了下,那个可恶的男人打了小姑姑,用落地风扇打的,连两个小表弟也一起挨打了。按夏老爷子跟他说的,“告他,必须告他”,夏谈心中愤恨,这下的手就肯定不轻了。
夏谈也没再说什么,没跟家里做证确认说的确有小三小四了,也没有怎样安慰,他只还是拼命打工,结算好工资,买好了机票。夏谈姑父人模狗样地带着中国的特产给日本的朋友同事,当然还有情人吧,然后心情极好地回来了。
一进门,夏谈就把他按在了地上,挥舞手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你个小混蛋,……给我滚出去,我……我看你能去哪……离了老子看你在这边不饿死……”小姑父嘴已经肿得说不清楚话了,疼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了,只模模糊糊地看着夏谈拎了个简单的包,把他的腿踢开,独自走了出去。
夏谈给家里挂了电话说自己晚上的飞机,四个小时左右就回国了。他不屑地跟夏老爷子说:“日本那个弹丸之地能划出什么水花?老子在家一样能干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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