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越风骚”

《论诗五首·其二》［清】赵翼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译文：李白和杜甫的诗篇被万人传诵，至今读来已经觉得没有新意。江山多娇，各个时代，都涌现出许多有才华的才子，各自引领文坛数百年的时代风尚。

风骚：指《诗经》中的“国风”和屈原的《离骚》。后来把关于诗文写作的事叫“风骚”。这里指在文学上有成就的“才人”的崇高地位和深远影响。

（译文选自《唐诗宋词古诗词》）

这首“论诗”的诗说的是，我们不能只盯着李白和杜甫，各个时代都有各个时代的“才人”，他们的作品呈现了他们那个时代的内容，他们的作品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

我读这首诗，读出了“演化”二字。这种“演化”不是“向内的演化”（內卷的），而是“向外的演化”（变化的）。它包括了人的认知、情感、道德价值上的内容方面的演化，也包括了反映以上内容的文学形式上的演化，从先秦诗歌──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说——近现代文学。

人的内心世界的丰富和复杂程度会随着人生经验的增加而增加，人生经验除了自己亲身经历的直接经验外，还包括了从前人那里吸收到的间接经验。从自身所处的时代体验到的直接经验和从前人那里得到的间接经验的叠加，会大大丰富人生的内容，人的内心世界因此也会变得愈加精细化和复杂化，而反映和呈现人的内心世界的形式也会因此变得愈加的精细化和复杂化，特别是时代物质文明的进步，会促使突破原来的样子变化成新的样子。这就是“演化”。

人们经常会调侃一些老人家，说他们活得“越老越风骚”，如果说“风骚”指的是人生的内容和反映人生内容的形式的话，那么这句话无疑是对这些老人家的赞美。

“越老越风骚”，他们的人生内容是丰富多姿的，他们懂得去呈现生活的多姿性，也善于去表达内心的丰富性。